云夏夫人气汹汹的骂了几句,然后转身带着若彤,还有众多银甲离开了。穆平第一时间向她离去的背影投过去,眼睛微微眯起,即迷茫又困惑,充满了矛盾。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站了起身,穆平也站起。整个厢房中就剩下了她、望月、银月、皎月还有玲珑和北门长白。穆平对着他们客客气气的说道:“感谢各位姑娘出手相助。”
皎月没说话,她看了穆平一眼,然后走出了厢房。银月则笑眯眯的跑到穆平的面前用手指竖起一个一说:“冷公子,你欠本姑娘一个人情。”
“那是,那是,在下自然欠银月姑娘一次人情。”
说完,银月也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了,在一旁玩耍的玲珑与北门长白,还有就是他跟望月了。
“谢谢你。”
穆平话不多,感谢的话语只有三个字。这三个字却深深的侵透了她的心,她身姿微微晃了一下,明显是刚才跪久了,引起的头晕。穆平连忙扶住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在旁边的软榻上。
这时,望月推开穆平的手,声音低哑的说:“望月没事,公子不用管我。”
穆平连忙说:“望月姑娘,刚才在下并不是有意碰姑娘的玉手,只是见姑娘身子似乎要倒下去,在下这才出此下策,还请姑娘谅解。”
本想着她会因为自己的解释,心情缓和不少。结果,她眼睛里涌现出泪水,没有尽头那般流淌下来,从她的脸颊静静地落在,一朵朵的泪水溅成泪花,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落寞、依恋、忧愁、迷惘、伤心
这一下刺痛了穆平的心。
穆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上前去擦干她的泪水。每当伸出手时,他却永远会缩回去。他看不明白为何,更看不懂为何,他只能静静的望着她流眼泪。
在他眼中,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想不明白为何。
望月抽出一条白色手绢,一次次的擦干眼角的泪水,那泪水总会一直往下滚动,直到湿透了她的手绢。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过了片刻,咬着牙颤颤抖抖的哭诉:“都是月儿的错,都是月儿的错。月儿不该仰慕公子,更不该爱慕公子。”
“月儿本想着能做那个一直陪伴在公子身边的人,不管多苦多难,不管出生何地,不管将来如何,月儿都会不离不弃。”
穆平仿佛凝滞了一般,一双眼睛里冲满了血丝,嘴中鸦雀无声,竟不知如何回答。
接着望月又说:“即然公子心有所属,那月儿更不该来烦公子。所有的痛苦,都让月儿来承担,是月儿不该连累公子,是月儿不该说,都是月儿的错。”
穆平一动不动,这一刻心里复杂不无,情绪也漂浮不定。他终于说道:“你这么做到底为何?”
“我不过一凡夫俗子,出生低微,一生都平凡。我本想着翱翔天空,可现在我已经成不了那鸟儿了,我就是个废人,一路无用,一生也无用,你为何还要这样?”
“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
穆平说完,眼角也泛着一丝泪水,四周气氛异常的宁静。角落里,北门长白、玲珑都望着这边,好似之前他们就在观看一般。
特别是玲珑,玩耍着自己的小辫子,似懂非懂的样子,甚是无语。
“公子说过,与穆雪姑娘有一面之缘,便生出爱慕。而月儿也一样,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月儿心中便萌生起了一丝仰慕。那次之后,月儿每日反复都在想念公子,这一月来,更是一路打听公子的行踪,月儿知道公子是穆家的客卿,月儿更知道公子外出历练了。”
“为了知晓公子,月儿去了穆王府。为了寻公子,月儿去了安南郡城的所有酒肆,哪怕他们看我,调戏我。为了看公子,月儿在那黑夜里的西邙山里,听着鬼哭狼吼,很是怕,月儿很怕,但是月儿知道公子在里面,是公子让月儿知道了勇气。”
“月儿不求公子答应什么,只求公子能好好跟月儿说一句话。”
“月儿便会很开心。”
穆平望着她,从她的眼神中,他看到委屈、失望、心寒、悲凉,不知不知几许黯淡的情绪,如雾气般漫漫将我包围。
为了知晓我,他寻进了穆王府。
为了寻我,她去了安南郡城。
为了看见我,她在那茫茫的西邙山里穿梭、前行。
一点都不怕,一点都不惧怕,只因我在里面。
这是何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