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抚过他昏睡的眉眼,恬静的睡颜仿佛远离了世间苦难,杨怡轻笑,化开绷了一夜的玉颜,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和宠溺:“冷水……明明为你准备了热汤的……你这不求不争的单纯模样啊,让我怎忍心……”轻柔的吻落在他略显冰凉的chún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苦笑“这么好qiáng的性子,要吃多少亏呢……像前世的我一样。”却因为一样,才无法劝解,正因为理解,才只能看着你自己挣扎!
轻轻握住他同样修长却布满沧桑的手,杨怡抬头,望向被挑起的窗帘之外,辽远而深沉的大地,勾起一个温柔的笑颜,“那么,就一起走吧。”
一起,看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温柔
烛光渐暗,微沉的天sè掩映下将来的黎明,华软榻上沉睡的容颜微动,如羽的眼睫轻颤,似在挣扎着什么,“好舒服……”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昏昏沉沉的脑海响着,阻止他醒来,习惯的想揉揉眼睛,却好像抽不出手,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紧紧握着。
握着?
心中一惊,千行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这是哪?锦被珠披,华毯雕栏,一派陌生的景象让他顿时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抓紧。
“别怕,这里是我的帅帐。”他的异象却早已被双手传给了彼端的另一个人,斜靠在栏杆边的杨怡轻笑,一边活动着靠了一夜而有些僵硬的脖子,一边还紧紧握住他伸出被子的右手不放。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打破了千行的幻梦,将他拉回了现实,猛然回头看见一脸疲惫的主人,千行脸一下变得煞白,来回看了两人之间的状况,千行便大概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抿了抿仍有些发白的chún,千行一个挺身跪在了杨怡面前,不管一手还被她不依不饶的抓着,另一手附地,将额头贴在其上“下奴知罪,求主人饶恕!”
“我就知道……”杨怡打了个哈欠,拉了拉地下纹丝不动男人,无趣的问:“这回怎么不是请罚了?”
身子一颤,几乎贴在地上的chún角咬了咬,不知怎的竟带了一丝委屈道:“下奴知罪,请主人赏罚……”
“确实该罚!”斜眼看了眼又紧了紧身子的男人,杨怡chún角的笑意渐渐浮起,“起来,服侍本王梳洗,今天就罚你陪本王去那校场,好好看一看我帝云的狼虎之士,挑不出几个适用的人才来,就给本王仔细你的皮!”
“是……谢主人!”暗淡的眸光瞬间亮起,千行轻快的瞟了眼近在咫尺的娇颜,又慌忙垂目,可掩饰不了的,那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两人相握的手间传来,默默流到心脏的位置,暖暖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如常尽责的为杨怡梳洗,待衣冠一新的主人将侍从挥退,准备用早膳时,千行正有些神思不属,杨怡连喊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惊愕的抬头,瞬间明白了什么,在进出布菜的侍人幸灾乐祸的眼光中连连叩头,伏地谢罪。
“在想什么?”杨怡han目扫了一圈,所有人立刻噤若han蝉。
“主人,下奴该死,下奴这就退下!”主人吃饭,奴隶一般是不被容许在场的,“卑下之人不见于堂”,何况他还身为男子,帝云国男子不得上堂用膳,一般都是在自己房间或是厨房,而他一介贱奴更是没有资格,这种时候一般他都已经退了出去,开始一天的劳作。可是这里不是王府,王爷又没有吩咐,他一时不查竟开始走神,误了退下的时机,这……该如何是好?
杨怡对这些礼节倒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每日一个人吃饭有些无聊,看着在一旁发呆的千行记起昨夜百里大娘的嘱托,就索性开口让他一起留下,呆会好避开众人给他份饭食,谁知叫了两遍都不见他应声,一回神就是一通请罪。
前身不喜人近身,布完菜的侍人便全部手脚轻快的退的一干二净,帐帘拉下,这不大的空间中便只剩下杨怡和千行,一时间的静谧让他心中一凉,苦苦支撑着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