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杨怡气急,有多久没人敢这样顶撞自己了?“把他给我拖回去,锁在房里,本王倒要看看你骨头是有多硬!”说着,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上来,七手八脚的按住千行,就着镣铐将他用粗麻绳仔细捆好,连嘴巴都绑上了一根粗大的绳子,让他无法言语,也无法咬舌自尽。千行冷笑着任她们施为。侍卫长检查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下令拉着系在千行脚上的绳锁,倒拖着将他拉走!
宣誓
痛!
这是占据千行脑海唯一的感觉。
离早上被拖回来已经九个时辰了,从磨房到寝宫那段长长的石子路将他全身划遍,淋漓的鲜血染红了一路土石!被侍卫毫不怜惜的扔进这个自己刚刚逃离的宫殿,长长的锁链套在脖子上,如同拴住一只不听话的野狗,将他可笑的一点自尊践踏得无地自容!
千行小心的动了动身体,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纵使是习惯了刑罚的他也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早上被王爷封住的xué道早已自动解开,但是捆人的绳索没有王爷的命令是谁也不敢解的,所以千行便被遗忘般的扔在这儿直挺挺的躺了近九个时辰,手脚都被捆得几乎没有了感觉,只剩下身体被拖得血rou模糊的疼痛和胃里传来的阵阵抽搐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千行是贱奴,而且是府里最不受待见的贱奴,他的吃食经常被看管以各种理由克扣下来,又担负着府里最累最辛苦的活计,还时不时被王爷施以各种刑罚,如果不是师傅隔三岔五的一点接济,恐怕早在yòu时他就已经夭折了!但是多年的忍饥挨饿终是让他的胃落下了无可逆转的损伤,这一次他本就是饿了很久,只在昨日清晨被师傅喂了一小碗清粥,现在饥han交迫那胃病终于遏制不住爆发出来了,一阵阵绞痛不断袭来,让他本就缺少血sè的脸庞布满细密的汗珠。
想起早上自己冲动的顶撞,千行不由得有些懊悔,明明就已是卑贱到尘土中的身份,为什么就还是放不下心中不切实际的傲骨,男子低贱本就是天定的命运,何况他还被打上一个贱奴印章,这一个卑微的身份何德何能想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尊严”?
如果他没遇上师傅,如果他不被师傅看上,如果……不读书,不开慧,不明了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而不是无知无觉的物什,他会活的比现在幸福吧?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是了,他还是男子,不管为保家人在王爷面前撑得多坚qiáng,他还是一个男子,这个社会下绝对的弱势群体!
杨怡就在这一瞬间推门进来。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滴缓缓滑下的泪珠,在烛光下映射出瑰丽的光彩,仿若人一身的jīng魄神华在随着它缓缓流走!一瞬间,杨怡的心狠狠提起,顾不上萦绕了一天的愧疚,内力提起,一闪身来到他的身旁,看着他一身狼狈一身血迹,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奴拜见主人。”平平淡淡的回话,一如平常,但杨怡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那底下宛若逐渐死去的希望……
被那死去的挣扎刺痛了目光,杨怡一颤,连灵魂都疼了起来,然而神思百回,她却是qiáng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霎那间,换上一幅高贵的面具,玉颜清冷,裙裾飞扬,矜持而桀骜的越他而过,转身在那华锦铺就的胡榻上坐下。
一扬袖,环佩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