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用受任何指责!
千行本是本朝云州刺史的儿子,也是一个显赫的良人贵公子,本姓陆,小小年纪便出落得落落大方,被那时随母皇父君出巡云州的前身,年仅七岁的九皇女千姬雪瑞看上,甚至哀求母皇赐婚,却被他婉拒。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一个小孩子的一时兴起罢了,顶多不忿个一两天也就忘了。但是,就在隔天,发生了震惊朝野的云州刺驾事件!女皇銮驾被刺,潇竹贵君为救女儿重伤,不治!
天子震怒,流血千里!
云州各部护驾不利,从刺史到普通小吏斩的斩,杀的杀,家族亲属流放千里,贬为贱奴,永世不得脱籍!那场清洗杀得云州几成赤土,人心惶惶,前后牵连数千人,堪称帝云国建国以来狱案规模之最!
本来千行作为犯官之子,应该随母亲亲族一道被发配边疆,
贬为贱奴,受尽无边苦难以赎其罪。但被父君之死刺激得几乎失去理智的九皇女却未曾息怒,天家情薄,即使是最受宠的贵君之女,她也没有感受到多少母爱,在她小小的世界里父君几乎就是一切!骤然失去了所有让她惊慌失措,怨怒滔天!极尽愤怒之下,她将已被贬为贱奴去千行qiáng行扣留,带在身边,时时折辱,天天打骂,极尽狠毒。
而前身性子孤僻,不喜人近身,连个近侍女官都没有,又不爱男sè,年近双十还没娶亲,所以不知有意无意,堂堂一国王爷常常贴身侍奉的居然是一个贱奴!
千行近乎绝望的等着杨怡无情的宣判,“这次能不能熬过去……”千行无力的想,不敢奢望怜悯,其实这么多年来又有谁给过哪怕一个怜悯的眼神呢。王爷……恨他入骨吧,那一次次的折辱便是明证!然而自己还能奢望什么,这心,为何总也学不会麻木?为何总充斥着那可笑的不甘?自己,又还有什么权利去不甘,不甘些什么?
千行想着,脸sè愈发惨白,但身子却奇迹般的停止了颤抖,他紧紧攥着双拳,大力到攥破了手掌犹自不觉,但低伏的脸上眸子清亮,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怯懦和卑微!
杨怡微微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月,除了前几天被迫躺在床上养伤,杨怡几乎都泡在了这个书房里。因为杨怡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只限于前身遗留下来不太完整的记忆,其中还包括了大部分的军法兵书武功jūn_duì……对人情世事的了解却是少得可怜。所以杨怡不得不抓紧时间恶补,哪还有心思为难一个小奴隶?挥了挥手,道:“算了,收拾好,自个跟王姨领罚,退下吧。”
王姨便是垂侍一旁的管家,也是一手把九王爷拉扯大的老人了,整个王府中为数不多的可近王爷身的人。杨怡虽不欲为难千行,但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毕竟前身是以虐待他为乐的!况且她又算什么心善之人?一顿含糊其辞就把皮球踢给一旁的老管家。
“王姨的话……应该没事吧……”杨怡漫不经心的想着,随即抛到了脑后。
另一边,王姨和千行都明显松了口气,齐齐拜倒领命,而杨怡又一头扎进了书堆中。此时的杨怡还不知道她犯了一个怎样让她后悔终生的错误……
黑牢
清晨,晨jī报晓,晓雾微han,忽来的大雾将整个王府装点得如同仙境。
推开书房轩窗,杨怡深深呼吸了一口略微湿润的空气,漂浮着的青草鲜花的清新甜润瞬间扫掉了她一夜未眠的疲倦,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吐出憋了一夜的浊气,杨怡这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一直以来,对于前生的眷恋,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新生的的喜悦,对于异世的迷茫无措不在时时刻刻困扰着她,就像蛹中的蝴蝶,迷途的新燕,迷茫与惶恐时刻伴随。但是在她推开窗子的一刹那,似乎蝴蝶挣出了牢笼,新燕重拾了征途,似乎有什么消失又似乎有什么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