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楚云亭神思电转，智慧闪烁，所有的一切猛地在他脑海里贯穿起来。

别人无法解开的谜，对他来说，此刻如同剥丝抽茧一般，水落石出，露出了事情的原本面目。

别人或许以为，西王母凝聚出一体两面，斩出分身化成西华金母，但在楚云亭看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真正的原身乃是西华金母！

就凭着能创出阎罗界这种手段，西华金母就远强于西王母。

那可是能制约仙界的恐怖手段。

除非是圣人，不入五行，不在三界，这才能跳出阎罗界的限制。

而当年西华金母斩出西王母这个分身，稳固了西王母的身份地位，而这些年来，西王母通过无数手段用来囚禁西华金母，又何尝不是西华金母隐匿自己的手段！

而通过这么多年的控制，只怕如今整个天庭已经被西华金母所渗透掌控。

至于西王母这具分身，甚至可能已经被西华金母所遗弃，然后蔓延出了她自身的神智，但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西华金母的掌控之中。

而楚云亭在接触生死之门的那一瞬间，也彻底明白，自己的母亲，乃是万族鬼蜮之王，乃是阎罗王，杀戮无数，造就了无数的杀孽。

万界杀戮之王！

而同时，楚云亭也注意到，在外面的数万仙尊之中，隐然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闪烁，就好像当初那沐恩阁的气息一般！

这些人境界也都是不凡，年纪也都是很轻，很有可能都是西华金母的血脉传人，如同自己一样。

而自己在凡间的母亲，便是西华金母的其中一具普通的分身。

这样的分身有千千万，造就了这样的各种血脉传人也有千千万，其中最出色的，便能晋升到仙界，成为西华金母的棋子。

自己便是这些棋子里最出色的一枚。

但终究也只是棋子。

所以西华金母问自己，何去何从，如何选择，那便是自己明晰这一切变化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以西华金母的传承理念，世间没有不孝的神仙，哪怕许多人成为仙尊之后，也会重回红尘，尽全孝道，而自己一直对自己的母亲恭敬无以复加，千方百计冲到仙界要为母亲讨一公道，只怕全在西华金母的演算之中。

甚至楚云亭自己的道，也是因此而起。

楚云亭能看到眼前的西华金母在万般风华绝代之中，那眼神里藏着对自己的慈爱。

那的确是对着子嗣温暖的光芒。

虽然自己是对方的棋子，但对方诚意以待。

自己的所有一切，也都来自西华金母的血脉传承。

而他当初从婉罗敷得到的仙界传承，未尝不是西华金母暗中安排的。

固然说是自己洞察力过人，能通过婉罗敷的考验，但他一具凡人凡身，想要见到婉罗敷，却需要天大的机缘。

至于在仙界里遇到沐恩阁，得到沐恩阁的各种恩赐，拥有了千年的修炼时间，打下了最强大的根基，也是如此。

楚云亭的内心五味杂陈。

这是一个天难的选择。

一边是孝道，但却是并不纯的孝道。

一边是自我，是洗尽尘沙的自我，是斩断亲情的自我。

母亲为恶，是整个仙界最恶之人！

救母是亲情至孝，但救母却会贻害天地。这已经不是太一神鸟的那种能弥补的恶。

太一神鸟无心为恶，而母亲却意图要控制全天下，反对她的，必然是血流成河，哪怕自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