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任务?”
月琉璃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眉头随之慢慢锁起。
“这些是……?”
“文件上记述的,都是上世纪初在暮色山发生过的失踪或死亡案件。”
陆境仪迎着月琉璃诧异的目光,开口说道。“只是由于战争,很多卷宗已遗失,当年实际发生的案件应该要比这里记载的多得多。”
“上世纪初……一百多年前?”月琉璃双眼微眯,似乎联想到了某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百多年前的暮色山,好像还发生过一件大事。”
“是的,就是导致了暮色山被灵御台和妖神府联手封山至今,长达上百年。”
陆境仪微微点头,对月琉璃话中所指心照不宣。
“不过,也正因为那次封山,才使得当时发生在暮色山的种种诡异事件线索中断,就此沦为悬案。其中就包括你手上的这些。”
“您的意思是,要我去调查一百多年前的这些悬案吗?”月琉璃的话语中似有疑虑。“可毕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早已时过境迁,您又为何偏偏要执着于这些陈年旧案呢?”
“解开这些悬案的真相不仅仅是为了告慰逝者,更是为了避免生者重蹈覆辙。”
陆境仪推了推脸上的单片眼镜,话语依然平和宁静,然而月琉璃却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坚定,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哀。
“事实上,如果当年能及时查清这些案件背后的真相,或许百年前的也就不会发生了。”
“这……怎么说?”
月琉璃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陆境仪,却见自己的这位师父低头沉默了一瞬,半晌之后才抬起头,忽然提了一个看似突兀的问题:
“你听说过吗?”
“血雨?”月琉璃愣了下,回想片刻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一百多年前,在暮色山那一带曾流传过这么一句话:‘血雨夜,厉鬼出’。”
陆境仪平静地介绍着,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据说,如果某个地方存在着天大的冤情,天上便会落下像血一般鲜红的血雨,而惨死的冤魂也将在血雨夜中重生,寻人复仇。”
“这……应该只是民间的怪谈吧?”
“不,我亲眼见过。”
面对着月琉璃的将信将疑,陆境仪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其实不论是当年的,还是那些诡异案件的背后,都有着‘血雨’的痕迹,可以说它关联着一切事件的‘源头’。只是这‘源头’,至今仍未找到。”
“您的意思是说,当年的那件事背后其实另有乾坤,而且真相和血雨有关?”陆境仪的话令月琉璃深感意外。“这、这怎么可能?我记得当年那场惨案明明是因为……”
月琉璃皱了皱眉,像是顾忌着什么,没有说下去。
“知晓当年内幕的人并不多,而且由于当时政局不稳,无法进一步探查,最后只能临时通过结界封山的方式阻止悲剧扩散。”陆境仪摇摇头,继续说道。
“虽说在封山之后,血雨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只要没找到‘源头’,终究还是暗藏隐患。而如今……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境仪说着,将边上另一份印着“机密”字样的文件递给了月琉璃。
“暮色山……血雨!?”月琉璃看着文件内的内容,脸色顿时变了。
“是的,血雨再次出现了,就在数天前。”陆境仪的声音有些低沉。“而且更糟糕的是,暮色山的结界被破坏了。”
“难道说,是有人破坏了暮色山的结界,才导致血雨再现?”月琉璃想到了某种可能,神情变得更加阴霾。“可灵御台与妖神府联合布下的结界不是一般的人或妖能破坏的,到底是谁破坏了结界?”
“能做到的,也只有神明,或者上古凶兽这种级别的妖类了。”陆境仪似乎意有所指。
“是穷奇!”陆境仪的话让月琉璃瞬间联想到了什么。“时间对得上,前不久穷奇正好在鬼市出现过,难不成他之后逃去了暮色山?”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考虑到穷奇背后还藏着那个掌握着镇魂石的黑手,这件事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陆境仪十指交握,一字一句地说道。
“血雨关联着当年血案的‘源头’,而如今血雨再现,也将预示着悲剧可能再次上演,说不定这便是那名幕后黑手的目的之一。只是目前这一切都还在猜测阶段,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所以才需要我暗地里先行探查。”月琉璃看向陆境仪的眼神中多了一份了然之色。
“是的。如果说那名幕后者破坏结界就是为了触发血雨,引导灾难,那么顺着血雨这条线调查,也许就能揪出幕后者的尾巴,并阻止对方的阴谋。”陆境仪轻轻点头。
“您放心,琉璃一定不负所托。”月琉璃郑重地做了承诺,并将手中的文件小心地收好。
“一百多年了……是时候该查清当年事件的‘源头’,彻底铲除暮色山的隐患了。”陆境轻叹着,视线扫过边上那只放着相框的抽屉,随后将目光转向月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