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大汉大吃一惊,急忙调转马头,一颗石子如同出膛的子弹,从语嫣的手里飞出,从他的后颈部进入,嘴巴穿出,两眼圆瞪,“咕咕”两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女子不停的跪在地上叩拜着。
“姑娘不必多礼,有话请进屋再说。”
女子进入木屋,见有男人和小孩,不觉一愣。语嫣笑着一一介绍,这才打消了她的顾虑。
看着这两张床的摆设,虽然略显简陋,上面有狼皮铺垫,却也温暖舒适。门口的一堆篝火,烧得正旺。
她正是望见了这堆火,才不顾一切的往这边跑,没想到,还真是跑对了。
“恩人住在此地已有些时日了吧?”
“已有四月余。”
“请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张兰。大家都喜欢唤我小兰。”
方羽问道:“小兰姑娘,现在当今皇上是谁?”
“赵光义。”
方羽掐指一算,如果没有算错的话,今年应该是977年二月。历史上说,王继勋就是在这个月的被砍头的。
语嫣问道,“小兰,刚才发生何事,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我和爷爷在洛阳相依为命,平日里,威慑于王继勋的无法无天,我都不敢出门半步。不想今日上午,王府差人过来找我爷爷算账。不想在家中见着了我,遂回去禀报了王继勋。那恶人竟然要抢我。爷爷不让,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我趁乱跑了出来。”
方羽忍不住问:“你爷爷和他们结下了梁子么?”
“回官人的话,不曾结下梁子。”
“那为何他们要去找你爷爷?”
“只因爷爷说了一句话,得罪了王继勋。可是,这话并不是针对他说的呀……”
“什么话,竟然触怒了王继勋?”
“爷爷说,新皇帝来了,百姓的好日子也要来了。王继勋听到这句话后,以为这是在诅咒他,就把爷爷给打了。可怜的爷爷被打的浑身是伤,现在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欺人太甚!”方羽的胸腔充满了怒气,像一颗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怒火燃烧着她的心,她的喉咙,她的全身。
“父亲,母亲,让孩儿跟您一起去!”小正正的眼睛虎视着,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
“父亲,母亲,孩儿也要去!为小兰爷爷报仇!”圆圆气得一双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语嫣蹲下来,柔声道:“孩子们,前方很危险,你们在这里比较安全。我们马上回来,好吗?”
“不,孩儿也要去!”圆圆嚷着,不依不饶,“孩儿非要去!我要为小兰爷爷报仇!”
正正甩开甩开语嫣的手,大声质问道:“父亲,孩儿想像你一样,做一个有正义感、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而不是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这一番话从方正的嘴巴里说出来,着实让夫妻两人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他俩都把他们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殊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两个幼小心灵的深处。正义二字,早已经生了根,发了芽。
语嫣还想说什么,却被方羽一把拉住。
语嫣道出了所有父母都关心的话:“真要让他们去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呢?”
“温室里的花朵哪能经得起风吹雨打?”
“太危险了,他们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语嫣心里想着,自己都还不晓得怎么样呢,再带两个孩子去,这太危险了。
“娘子不必忧虑,我自有分寸。”
“那你可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语嫣不放心的叮嘱着。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方羽哈哈大笑,手一挥,“若要一起去,这便上马!”
“恩人小心!王继勋许是得到了些风声,现正在城里到处杀人放火,行凶作恶。”
“如此恶人,其罪当诛!”
正正和母亲同坐一匹马,圆圆和父亲同坐一匹马,在烟雨蒙蒙中,向着洛阳城进发。
濛濛细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一层层的水雾缭绕在空气中,树林也笼罩在烟雨中,远处的洛阳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