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公馆,关关立马迎了上来,对耿朝忠说道:
“老大,吴大哥怎么样了?”
耿朝忠摇摇头,立即着手拨通了张好古的电话:
“张兄,听说杨探长出了点事?”
“呵呵。”
话筒里传来了张好古的笑声,显然,这家伙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明白了耿朝忠想问什么。
“没错,今天手下人报告,说是杨文秀挨了一刀,被一个黄包车夫送到了藤原红十字医院急救,现在都没醒过来。”
“多谢张兄指点迷津。”
耿朝忠客套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这杨文秀果然没死!
这家伙也不是一般人,挨了一刀,还能忍着剧痛打了黄包车跑到日本守备军医院,看来头脑也很清醒,知道什么地方最安全!
这藤原红十字医院原来是日据时期的日本军方医院,日本人撤军后才改名叫藤原红十字医院,当地人一般都简称叫做红十字医院。不过,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日本人,到现在为止,也基本是为当地的日本侨民服务。
当然,也和这所医院收费高昂,只对日本侨民优惠有关。
混入医院这件事情倒难不住自己,关键是,从杨文秀遇刺到他进入医院这段时间里,已经足足过了一个钟头,如果那个和吴泽城交手的日本人见机比较快的话,医院里怕是已经有了日本人看护!
耿朝忠在地上踱着步子,思考着,权衡着。
时机上面,当然是越快越好,趁着日本人和杨文秀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不过反过来,对方来不及准备,自己的准备同样也不可能很充分,行动失败的概率也会大增。
别的不说,怎么潜入,目标住在哪里,用枪还是用刀,怎么撤退?
这些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
化装成医生或者护士?
医院里戴口罩的人比较多,鱼目混珠比较容易,倒也是个办法。
但是自己的身高在日本医院里还是比较扎眼的,现在又是晚上,就那么几个值班的人选,恐怕很难混过去,更不用说,还要开口打探杨文秀的住处了!
耿朝忠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计划。
咬咬牙,算了,先去看看,能动手则动手,没法动手,就当去踩个点,行动方式,撤退路线这些东西,只能去医院看了以后临时安排,临时决定了。
“关关,给我把那套和服拿过来,你也穿上一套。”
耿朝忠吩咐关关拿来两套和服,两人分别穿上。
“走吧!我们从小巷走。”
耿朝忠领着关关,从后门和百花居紧挨着的一条仅仅能容纳一个人侧身而过的墙夹缝里,迈着螃蟹步,从百花居的另一边穿了出来。
关关一边跟着耿朝忠走,一边不停的打量着周边。
冬夜里大街上人非常稀少,两人穿着和服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确实比较显眼。
“老大,这个点了,黄包车夫都回家了,要不我们干脆走过去?”
关关眨巴着眼睛开口。
耿朝忠没有回话,不停的四处张望,但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辆黄包车——已经接近九点多,这个时候的人早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谁还等在街头受冻?
“算了,你去开车吧!”
耿朝忠想了想,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了关关,关关兴奋的打了个呼哨,一溜小跑来到了百花居门口,然后发动停在门口的汽车,七拐八弯的开了过来。
耿朝忠坐上车,两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红十字医院,刚到医院,就发现很不对劲——医院的二层小楼门口足足停了七八辆小汽车,远远的还有轿车的鸣笛声传来。
看来,还有更多的人正在赶过来。
“怎么回事?”
耿朝忠下意识的问旁边的关关。
关关哪儿知道,也张大嘴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寒冷的冬夜,就算病人多,可以不是个个都开得起小轿车吧!
难道杨文秀的伤势牵动了岛城各界人士的心,大家纷纷冒着严寒前来看望?
“走走走!往那边开!”
正愣怔间,一个披着军绿色棉袍的日本哨兵走了出来,大声指挥着两人的轿车。
“八嘎!这些混蛋怎么都来了?!”
耿朝忠从轿车里探出头,用日语埋怨着。
“谁不想见见皇帝?”
那门房回答了一声,安排好了耿朝忠的车以后,又去迎接下一辆。
皇帝?
哪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