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撒盐的感觉相信很多人都懂,那么把伤口用盐水泡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日据时期,这里至少残杀了数以千计的抗日志士。然而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里有德国人杀的日本人,也有日本人杀的德国人,还有日本人杀的日本人,德国人杀的德国人。
这是一座真正的修罗场。
幸运的是,现在放水只会让水漫到胸部,并且囚犯一旦支撑不住就会被绳索拖上来——这只是为了惩罚那些桀骜不驯的囚徒而已,监狱并不是真的要他们死。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每个从水牢里出来的囚徒最后都会变成老德国监狱的模范囚徒——无论是谁,只要体验过一次老德国的水牢,就再也不愿意回到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当耿朝忠被刑讯室的两个壮汉带到水牢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张宗元。
那个家伙正靠在水牢的墙上对着耿朝忠咧嘴笑。
但是耿朝忠觉得,他哭起来应该会更好看一点。
“伙计,欢迎来到地狱!”
“我说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放水,原来有客人到了。”两个多月没有说话的张宗元看上去颇为兴奋,只是他的声音却格外的嘶哑,仿佛喉咙里塞了一块纱布。
张宗元嘴唇被海水泡的又红又肿,活像两片大香肠,然而当他咧开嘴后,牙齿又白的瘆人,尤其是那双眼睛,黑黝黝的没有任何神采,仿佛在眼眶处挖了两个黑洞。
“呵呵,”耿朝忠居然也干笑了一声,慢慢的挪了过去——脚下的贴镣铐让他的移动变得分外困难,但是这根本无足轻重,因为身上被鞭子抽过的伤口已经开始肿了起来,发出火辣辣的剧痛。
“你是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看着两个壮汉走了出去,张宗元开口问道。
“犯什么事儿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耿朝忠边说话边看着脚下逐渐湿润的地面,已经有水从四面墙壁的四个拐角处排水管流了出来。
“哦?你来水牢里有什么目的?学游泳吗?”张宗元自动忽略了耿朝忠问话忠的“我们”二字。
“哈哈!”耿朝忠似乎被张宗元的冷笑话逗乐了,然后非常亲热的伸出手臂,想要搂住张宗元的肩膀,然而就在耿朝忠的手臂接触到他肩膀的一瞬间,张宗元身子一矮,灵活的摆脱了耿朝忠的友好动作。
“不好!”耿朝忠立即往后退,但是他显然还没有适应脚下镣铐的重量,张宗元已经用肩膀顶住了耿朝忠的腰,然后一脚踹在耿朝忠的脚踝处!
失去重心的耿朝忠一个倾斜倒向了地面,而张宗元又用手肘在耿朝忠的背上加了一个力量,加速了耿朝忠坠地的过程。
噗!
耿朝忠脸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地面上水花四溅!
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张宗元已经压到了耿朝忠背上,用两只手狠狠的按住了耿朝忠的头。
“说说,谁派你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张宗元恶狠狠的问。
耿朝忠伸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示意自己根本无法说话。
张宗元的手松了一松。
耿朝忠略微侧过脑袋,似乎要张嘴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耿朝忠的脊背猛地一挺,张宗元的身子被顶的一个趔趄,然后耿朝忠已经弓起了身子,直直的站了起来!
张宗元依旧死死的搂住了耿朝忠的脖子,想要锁住耿朝忠的喉咙,然而他失败了
早在站立的一瞬间,耿朝忠就已经用下巴死死的顶住了胸口,而耿朝忠的力量之大,却是张宗元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耿朝忠双腿叉开牢牢钉在地上,像圆规一样来了个原地360旋转,张宗元就像一只破麻袋一样被甩飞出去!
彭!
张宗元被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然后像一条死狗一样贴着墙壁滑了下来,似乎已经被摔晕了。
然而耿朝忠却没有上前,反而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哈哈大笑起来。
“伙计,别装了!就这点力度还不至于让你晕过去。别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张宗元睁开了眼睛,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啊兄弟,这件事情如果能做交易的话,世界上就没有不能交易的东西了!那可是几百万块大洋!陈寿亭从北洋干到民国,手里怕都没有200万块大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