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毫无征兆的,玉玲珑回到木屋。
按照玉玲珑的估计,经过这三天的休养,叶凌仁的伤势就算没有痊愈,也该好得八九不离十了。
玉玲珑虽是女流,却向来说一不二。
打心底里玉玲珑就瞧不上吊儿郎当的叶凌仁,兼且叶凌仁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才接近她的,可说是别有用心,只待叶凌仁伤势好转,她便会将叶凌仁逐出师门,赶出玲珑轩。
就算只有她玉玲珑一人 ,也好过多一个叶凌仁捣乱。
走进木屋,妙目流转,玉玲珑神色微愣。
叶凌仁依旧躺在床上,双手双脚,隐有血迹,看这架势,伤势虽然有些起色,但距离痊愈还有些时日。
怎么会……
不等玉玲珑出手替叶凌仁把脉,木屋外传来一声鹤鸣。
玉玲珑心神微动,脸色微沉,转过身来,背对着躺在床上的叶凌仁,正视着门口方向,神色间略有些不悦。
下一刻 ,房门大开,惊现一头白鹤。
白鹤凌空而立,白鹤如玉的背上端坐着一名绿衣男子。
叶凌仁透过玉玲珑的背影朝外望去,看着那绿衣男子心头发笑:一身绿衣也就算了,头戴绿色方巾算怎么回事?
却是那绿衣男子,道破了来意。
“玉师妹!三日之后,便是宗门物资上缴的最后期限,你玲珑轩还拖欠着大笔物资,可有着落了?”
“……,金师兄!该不会是专程来催讨的吧?”
“怎么会!玉师妹素来说一不二,玲珑轩素来一言九鼎,愚兄只是怕玉师妹有难言之隐,若是碰到了什么难处,大可和愚兄商讨一二。愚兄对玉师妹你一片冰心,可鉴日月。”
“哼!金师兄的好意,玲珑敬谢不敏!”
“玉师妹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听闻玉师妹座下那名男弟子前些天失手坠入山崖,受了重伤,愚兄这里有一枚上好的断续丹,正好可以断续经脉,接驳骨骼。”言辞间,白鹤化光,变成一张泛黄的符纸,那绿衣男子收起符纸,自顾自走进了木屋,目光一扫,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凌仁略有些不悦地说道:“师妹怎能让这臭小子躺在你的香榻上歇息?”
“此事应该不贵宗门物资署管吧?”看也不看躺在床上的叶凌仁,玉玲珑自言自语:“这是我玲珑轩的内务!他只要一日还是我玉玲珑的弟子,我自当以师徒之礼好生相待。”
“哼!”
冷哼一声,绿衣男子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随手一翻,便有一枚漆黑色的药丸出现在绿衣男子掌心,显摆似地朝玉玲珑晃了晃,绿衣男子屈指一弹。
药丸化成一道黑线,蛮不讲理地冲入叶凌仁口中。
猝不及防下,叶凌仁险些被这枚所谓的断续丹活活噎死!
“咳!咳……咳……”叶凌仁被呛得咳喘不止,玉玲珑神色激变,来到床前一掌挥出,击打在叶凌仁胸口。
受此震动,那枚药丸终于滑入了叶凌仁胸腹之间。
顺过一口气,叶凌仁看着绿衣男子,目光闪烁不定。
“金师兄!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玉师妹!何出此言?愚兄一片好意……”
“金师兄!物资署日理万机,怕是离不开金师兄运筹帷幄吧?金师兄放心!三日之后,所缺物资一并补齐!”
“好!但若补不齐呢?”
“万花谷虽是小门小派,但也有清规戒律。”正对着玄子男子,玉玲珑肃容言道:“一切,按规矩来!”
“好!愚兄祝你——一帆风顺!”
言尽于此,绿衣男子走出木屋,随手间抛出那张符纸。
一声鹤鸣声中,一道白光惊现,化成那头通灵白鹤。
绿衣男子坐上白鹤,看了玉玲珑一眼,瞥了叶凌仁一眼。
下一刻,白鹤化光,消失不见。
偌大的木屋中,只剩下了玉玲珑和叶凌仁。
良久,玉玲珑目光扫向赖在自己香榻上的叶凌仁。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你的伤势经过‘百花玉蜂’的治疗之后,应该很快就会好转,今日就算不能痊愈,也不至于伤重如此。”
“百花玉蜂?就是师父袖底那些通灵宠物?”
“别打岔!”喝止了叶凌仁的胡搅蛮缠,玉玲珑自言自语:“除非,是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加重了伤势?”
“这……,徒儿最怕疼了,断然不至于如此自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紧盯着叶凌仁,玉玲珑清冷地言道:“你之所以会被分配到我玲珑轩,便是金无昧一手策划的吧?之前那次意外,也是他授意你故意为之的?今天来给你送断续丹,是不是又给你下达了新的命令?别急着否认!方才隐有神念波动,可是他向你神念传音?”
金无昧,正是之前那驾鹤而来的绿衣男子。
和玉玲珑守着玲珑轩一番基业不同,金无昧所属的金家,在万花谷算是大户,把持着物资署的大小事务。
再说那金无昧,向来觊觎玉玲珑的美色。
偏偏玉玲珑最看不惯金家在万花谷内的飞扬跋扈,兼且看不惯金无昧的横行无忌,一向视金无昧如无物。
当然最重要的,是金无昧品行不端!
传言这金家并非人类世家,而是身怀烈火金蟾血脉的半妖家族,这烈火金蟾,至阳至烈,其性至yín。
就以金无昧为例,折损在他手下的万花谷女修不计其数。
此番,金无昧将目标锁定在了玉玲珑身上……
玉玲珑素来洁身自好,岂肯屈从金无昧?
一来二去,金无昧便开始给玉玲珑下绊子,在金无昧运作下,此番宗门上缴的各色物资中,玲珑轩的数量独占鳌头,以协助玉玲珑为由,金无昧将叶凌仁安插在玉玲珑身边。
当然,谁也不知道:此叶凌仁,已非彼叶凌仁!
玉玲珑和叶凌仁,两人相向,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