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怔怔的望着星空深处,神情突然变得莫名得激动,从台阶上跳起,奔到仙魔殿正前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似在搜寻着什么。
杜牧不明所以,跟了上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仙魔殿转过一颗残破的大星之后,前方蓦然现出一具庞大无比的尸骸,那尸体已经无数岁月洗礼,仅留一架银白色骨骼,在昏暗的星宇里冷幽幽地泛着寒光,隔着鲲鹏和仙魔殿仍能感受到那股岳峙渊渟般的威压。
螳螂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刀祖大人。”
望着骨骼前端那两只巨大的天刀,再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涕零的螳螂,杜牧心中明了,那具尸骨和他肯定有着极深的渊源。这个下流无耻没心没肺没有下限的家伙,还是第一次在杜牧跟前流露出柔软的一面。
“刀祖大人,我是您的后人啊,您要去哪里,您要舍去天刀一族了吗。”
感受到天刀一族那熟悉的味道,螳螂斯声哭嚎,像个无助的孩子。
“刀祖大人,您不要丢下我,回来啊,回来啊。”
螳螂像魔怔一样,对着侧方大喊大叫,不顾杜牧阻拦,想要离开仙魔殿去寻找天刀一族的始祖,被杜牧狠狠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宇宙里危机四伏,只要螳螂踏出仙魔殿一步,相信不用一息时间,就会立刻被无边的混沌吞噬,尸骨无存。没有仙魔殿的保护,别说凭他们这点微末修为在宇宙里根本寸步难行,哪怕是地仙级强者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仙魔殿无声无息,沉默前行,将那具骨架丢在了身后。
杜牧拍拍螳螂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指着自己鼻尖,道:“和我相比,你其实幸福多了,知道出身,见过父母亲,调戏过美丽的女人,有着崇高身份地位,而我除了姓名甚至连回忆都没有,我的儿时没有亲情没有温暖,有的只是在底层挣扎求生活的残酷。”
“吱!”
回应他的是螳螂愤怒的咆哮和满天的紫色骨纹。螳螂愤愤的咆哮:“调戏能管个屁用,看得着吃不着,那才是人生最大的残酷和痛苦。”骂完,就转身回到殿里去了,看样子是不想再和他说话。
杜牧双手抱头,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这天杀的混蛋,音波碎虚爆又厉害了一截,看样子再次晋级了。
瑶姬悄悄靠近过来,俏脸憋得通红,一副想开口似乎又难以启齿的样子,深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嗫嗫嚅嚅道:“你你你不要责备吱吱,他他他很可怜的。”
杜牧点头答应了,心中却是无比苦涩,有人怜惜的感觉真好,哪怕那种怜惜是出于可怜。
瑶姬见杜牧应允了,便开心的去找螳螂去了,毕竟要挨打的人原谅打人的人,就算她身为公主见多了龌龊的伎俩仍不免觉得难为情。
“前途天路断,凡尘过往云烟;一途悲歌离欢……一途葬了人间。觅天路,血衣还……”杜牧喃喃念着这段似歌非歌的曲子,想象那段波澜壮阔、可歌可泣的岁月,神游天外。
这茫茫星路究竟有什么,可以让那强到绝颠的至尊甘愿冒着葬身宇宙的危险来探寻其中的奥秘?难道真如歌中所说,这是一条登上仙途的天路吗?
古往今来,无尽岁月,万代天骄,数不清的绝世大能,究竟有没有人成功过?
连上古天刀一族的至祖都失败了,唯留一副枯骨孤独的游荡在星空深处继续探寻那条道路,可见其中的艰难。
而今,天妖中的至强者鲲鹏,驮着人族和妖族的至宝仙魔殿,也踏上了充满未知的星途,寻找通往彼岸的路。
星兽,刀祖,鲲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都不是人族,同时也是至强者,实力深不可测,浩瀚无边。
难道真如螳螂所说的那样,世间神兽全部来自仙域,死亡之后,印记就会踏上这条古路返回出生之地?那是追求另类的长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