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元气，犹如实质，似三百六十条灵蛇，蠕动白色躯干，钻入杜牧身体，冲刷着那一条条经脉，填补着那一个个窍穴。

用心神控制元气，小心地修补那些经脉和窍穴上的缺损，直到所有经脉及窍穴都被修复完毕，差不多用掉了两个时辰。

而在两个时辰里，唐火儿已经从出尘一重突破到出尘二重了，其他如西门岫、金小元等人也都顺利进阶出尘一重，可见归元大阵配合地下灵脉，对提升修为的帮助有多大。

“一切准备就绪，想要冲关破境，就要继续填满周身诸窍，然后在腹中气海里形成气旋。”杜牧再次引气入体，开始冲关破境。

需要海量元气的杜牧，身体无疑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黑洞，不仅四方归元小阵中的天地灵气在被其鲸吞龙吸，就连那山体灵脉的丝丝元气，也是开始形成一条条元气气龙，被他吸扯入体。

心神沉入经脉窍穴，仔细内视，那巨量的元气已经开始在其中蛰伏，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曾经偶尔闪现过的怪异念头：历来凝聚气旋都是在丹田雪山气海之中，而这气海大小正是决定修行之人吸纳天地灵气的多少，也是衡量一个人实力高低的标志，如果能把身体窍穴全部凝聚出气旋，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是否意味着比同阶修行者高出数倍的实力。

以前这个念头只在他关闭窍穴的时候偶然闪现过，从来没有仔细思考是否可行，因为那时他连填满周身窍穴的修行条件都没有，能成功在丹田凝聚出气旋已是九死一生的结果，哪有心思去做多余尝试，之后这个想法一直被他深埋在心里，直到今天他有幸获得进入四方归元大阵这个机会，又再次浮现出来。

而当这想法又一次出现时，就如同那饿成皮包骨头的恶狗面前摆着一根沾满肥肉的大骨头，想尝试一下的欲望变得再也不可遏制。

“拼吧。”

内心已然下了决定，之后心神开始控制那窍穴中的元气。

“就先从手部开始。”

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现阶段最强技能寸草劲已经被他修炼到四肢，而人手又是最灵活的一个部位，如果真如预想那般，寸草劲威力会再升一个台阶，不会弱于银阶秘技。

在杜牧短短十三年的人生当中，根本没什么修行经验可谈，而唐火儿那少得可怜的指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以他无法确定现在的做法正确与否，也许在那漫长的修行长河里曾经出现过做出这种尝试的天才之辈，而结果要么成功，要么就是身死道消了。

先天泄灵体让他吃尽苦头，是以在有了充足的条件之后，那深处藏着的不甘，越发被无限放大。

这般做法，说出来的确是惊世骇俗，疯狂之极，如果史上真有人胆敢这般尝试，那人不是天才就一定是个疯子。同阶相比，多出一个气旋就意味着高出一倍战力，能够轻松解决掉三四个同级修者。而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任谁扮演八年废物角色，一旦将那提升实力的机会放在眼前，恐怕都会令其变得无比疯狂。

“压缩灵气成液，使其固化，旋转不息即为气旋。”

那手掌之上，灵力不断的呼啸在手心之中，那种高速运转，令得杜牧手臂都是阵阵作痛，此次涌入手心的灵力浓郁之极，根本不是凤翔阁那种修炼环境能够相提并论，再加上他现在完全是闷头摸索，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是以，再次体验到了七八年前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

“压缩，凝液，固化。”

杜牧手掌已经被那急速旋转的灵气拉扯崩裂，掌心和虎口均是血肉模糊，但少年脸上那种坚毅狠厉之色丝毫不减，甚至都未察觉到紧阖的牙齿已经咬下嘴唇的一丝柔软嫩肉。

“对敌人狠不算狠，只有对自己狠才能有所成。”

少年在心里鼓气发狠，现在这点皮肉伤口，和以前相较，根本不算什么。

“给我继续压缩。”

掌心灵气好似白色小龙，疯狂蠕动，将那创口撕扯得愈发剧烈了。但杜牧发了狠，完全不顾疼痛，静下心去捕捉灵气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