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座大殿有一席之位的，哪个不是洞玄境高手，如果这时再看不出真伪，不免愧对“洞玄”二字，那年纪真就活在狗身上了。

三天时间可以把铁阶战技修炼到大圆满，虽然不是连续性，但几乎没有太大差别，如果不是这小子限于先天泄灵体修为境界跟不上，还应该可以更快。这份悟性，都能让先贤嫉妒得从大坟里爬出来，所谓绝世天才、气运之子，通通不值一提。

先天泄灵体真是万年不破的魔咒吗。如果能够打破这个魔咒，再加上杜牧绝世天资，又能达到什么高度呢。

大殿上面，众人面色肃穆，目露沉思。

良久过后，只听枯木上人重重一拍扶手，沉声道：“放着两枚良才美玉而不加雕琢，为兄如何能够甘心啊。诸位师弟，三日后我欲开启四方归元大阵，请诸位助我。”

这四方归元大阵建在剑华宗山体灵脉之上，自青木师祖手里开始，至今只启动过三次。第一次，青木师祖在与东海域第一代大豪夺天地造化时身负重伤，修为半毁，凭借四方归元大阵恢复修为，之后更上一层楼，跨入大道境，一手将剑华宗送入铁阶宗门之列。

第二次，四百年前，同为铁阶宗门的大剑门联合东海域十大豪，强攻山门欲掠取地下灵脉，同样是四方归元大阵显威。

第三次，时间后推两百年，其时枯木还只是刚入山门的普通弟子，身份和现在杜牧相当，西门乐金长空沐清风等人尚不知在何处，东海域十大豪携带秘宝为祖上复仇，强势破开山门防御，最后关头也是四方归元大阵开启，这才堪堪守住。

可以这么说，剑华宗历史上每次四方归元大阵开启，要么就是辉煌一跃，要么就是生死关头，从未因弟子而打开过。主要因那大阵每次开启，都需要至少一百年才能修复，如果不是危急存亡之际，没有哪个掌教愿意冒着巨大风险去轻易尝试，那就跟一丝不挂的醉酒少女裸睡街头差不多，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为了两个弟子，值得吗。”沐清风道。

唐火儿作为他亲传弟子，他也想让自己的弟子突飞猛进，鱼跃龙门，可是这个风险着实太大，四方归元大阵一旦开启，就意味着剑华宗在百年之内撤掉了最后的屏障，如果那个时候再有强敌来犯，后果不堪想象。

“值得吗……”枯木阖上双眼，十息之后，缓缓睁开，双目精光闪烁，已是有了决定，道：“一千年前，剑华宗不过是不入列的小门小派，出尘不过双十之数、洞玄不过两三人，在这铁阶多如豕铜阶多如雉的修行界，渺小如同尘埃，微不足道。自开宗立派以来，唯有青木师祖通过逆天一搏，将剑华宗推上铁阶之列，自此奠定千年发展大计。但修行一途，不进则退，自青木师祖之后，再无一个大道境出现。师弟们啊，我们历代师祖，包括我们这一代，都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不是吾辈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实乃吾辈资质平庸，这是海州域大环境使然，叹之奈何啊！”

“这方世界，天才闪耀，万教争雄，奇材异宝层出不穷，我们穷居东域贫瘠之地，坐井观天，徒有羡慕。就算有机会走出这片大荒，但碰上那些绝世妖孽，我们连做绿叶都不配，厚着脸皮想去结下一段善缘，人家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视如草芥。因为那些世家、大教，随便出来一个仆人，皆有可能是大道境。而我们这点实力，确实没有巴结的资格。”

枯木上人好像想起某些不愉快的经历，沉默片刻，才继续道：“守成易进取难，以前是我们缺乏值得培养的人才。而这一代开始，小辈们已经展现出足够出彩的天赋，是龙是虫，能否一飞冲天，就看他们这次收获的多寡。”

“至于值不值得，我觉得没讨论的必要。火灵之体值得倾力培养，至于先天泄灵体能否打破魔咒，全凭他自己造化，大不了就当个捎头。（杜牧跳脚，什么，老子有那么差劲吗，你们目不识玉，居然敢把绝世天才当捎头）大阵开启之后，一百年内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哪里都不去，就固守山门了。”

众长老看着大殿巨大玉石宝座上那个枯瘦的身影，这一刻，都觉得师兄又回到了那激扬的年轻时代，为了梦想去勇闯天涯，那时候的枯木师兄，不就这般的神采飞扬么。

“既然要搏，那干脆搏个大的，送两个进去是送，送十个进去也是送。”枯木上人站起来，环顾一圈，朗声道：“剑华宗长老听令，我以东宗掌教身份，决议三日后开启四方归元大阵，唐火儿、万中流、西门岫、金小元、笑千秋、南宫柔、杜牧（杜牧腹诽：日，把老子排在最后，果然是个添头啊！）即刻闭关，准备进入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