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那种仕途顺畅的就算了,不再考虑之内,要的是仕途不顺,十分想要找个地方一展所学的人,这种人在大晋第一男子天团当中,还有不少。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这首诗从头到尾都是牢骚,作者把自已比做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松树,可惜长在山涧里;把对方比做柔软低垂、弱不经风的小苗,侥幸生在高山上;这个可笑的错位注定了松树一辈子处在小苗之下,对它低首哈腰。
这首诗的作者是金谷二十四友的左思,而他口中的小苗,司马季挨个往上套之后,觉得说的应该是贾南风侄子贾谧,左思认为贾谧除了出身比自己好之外一无是处。
左思的地位已经不算低了,妹妹是武帝的嫔妃,他本人也是名满天下,是二十四友之一。可是他心里还是难以平衡,因为他是出身寒微,所以他不能担任高官显职,汲汲于仕进,但也不过是秘书郎,抄抄写写文书而已。而同为二十四友之一的贾谧,不过是一个轻浮子弟,才学远不及左思,却可以左右国家政事。
左思做为寒门士族,他不能免除赋役、不能荫庇亲族、不能享受赐田、给客等经济与政治上的特权。如果犯了法,高门士族有八议制度来保护,寒门士族绝对没有这个待遇害,地方官吏对他们可以任意鞭笞、诛杀,即使量刑过甚,也绝对不会有人替他们抱不平。
司马季让洛阳指派一个临屯太守过来,结果过来一个祖约,吃过一次亏之后,他一定要举荐一个看得过去的人选,至于祖约有幽州采买部盯着,真出事了他自然是有办法收拾祖约。
另外一边司马繇已经横穿东濊部落之地,一路上司马繇小心戒备,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濊部落从哪个地方杀出来,走走停停见山探查,过河探查,任何一个可能会形成埋伏的地点,都让司马繇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就连不少军中的将校都觉得他是不是小心过了头,简直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总算是一路上有惊无险到达了乐浪郡的地盘,司马繇才算是放下了心,剩下的时间等待消息就可以了,现在的乐浪太守叫王遵,虽然是姓王,但并不是太原、琅琊两大士族高门的子弟,司马繇到来之后,太守王遵亲自出来迎接,显得十分客气。
司马繇也表现出来和善的姿态,他知道司马季对乐浪郡当地非常不信任,自然也不会和对方多说什么,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回到洛阳。
随后便和王遵进入乐浪治所朝鲜城内,朝鲜城是原正是故卫氏朝鲜都城王险城,乐浪原来作为汉四郡之首地位非同一般,只不过在魏晋以来,屡屡遭受高句丽的袭扰,加上带方太守张统联合百济抵抗高句丽,所以现在的带方郡显得比乐浪郡稍微重要一点。
朝鲜城城墙东西约长七百米,南北约六百米,约为燕王府面积的三分之一大小,但在半岛这里,已经算是大城了,和带方郡城仿佛,比新罗王都金山城还要大一些。骤然来了五千jūn_duì,就显得比较拥挤,司马繇一看这里的环境怕入城扰民,更主要是怕走漏风声,于是命令大军在城外扎营。
现在回到洛阳就是司马繇的执念,为了这个目的他觉得暂时吃点苦也没什么。
半个月后,天气转凉在朝鲜城外,司马繇等到了北上和自己汇合的女真营,女真营由张达李山两人率领,进入城外大营之后,两人立刻躬身见礼道,“东安王,燕王命令我们听从调遣,和殿下合兵一处陈兵在北,作为北路军。”
“我早就不是王侯了,只有青玄和你们还把我当做是王侯。”司马繇叹了一口气,些许惆怅只是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便开口相问,“你们二人穿行的时候东濊部落可曾引起过对方的警惕。”
“我们二人碰到过东濊一些部族,不能说是秋毫无犯,但也把班师回朝的消息散布出去,一路行来所部一直在赶路,就如同进军三韩的时候一样。”张达开口把一路行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随后话锋一转道,“燕王说会在我们二人出发二十日之后准时出发北上,连同今天我们二人行军十六日,算算日子,四天之后燕王就会率军北上,届时便是重新开战之时。”
“嗯,只有四天时间了,这样你们二人现在归我节制,现在合兵之后所部近万,我们在三天之后出发,杀他一个回马枪。”司马繇搓着手心中也未免有些紧张,此战关系到他能不能被赦免,其实他必须承认,司马季总是称呼他东安王,他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