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呢？”傅煦忽然想到。

陈姨说：“钢琴老师带小小姐出门了，说是要找先生。”

傅煦垂眸，“知道了。”

放下手机，傅煦看向专心开车的赵玉，“你负责照顾嘉嘉，没我的吩咐，别让她回家。”

赵玉面sè如常，“是，先生。”

傅煦飚车飚回别墅，跟着陈姨的脚步，走到事发地点。

远远的，他看见林栀躺在血泊里，居然没有勇气再踏出一步。

最终，他沉重的，一步步走近林栀，跪在地上，触到干涸的血液，将林栀抱进怀里。

下巴抵着林栀额头，他几乎愤怒地说：“你为什么不等等我！赵玉查到真相了！嘉嘉是我的女儿，可这件事……也不是不可挽回的啊。”

早上还好端端的，突然这样，肯定是程挚刺激了林栀！

知道嘉嘉是他女儿的，只有他和程挚！

程挚官司缠身，人在拘留所，居然还不知道收手！

明天，她不是要和他带着嘉嘉去动物园吗？

她不是要想想喜欢什么，然后去做吗？

她早上主动吻他，离接受他还远吗？

她其实还是爱他的。

傅煦雕塑似的，抱着她一天一夜。

他永远不会明白，到底是什么压垮了林栀。

天又亮了。

他知道他该为她办丧礼了。

****

雨夜。

傅煦望着墓碑上巧笑倩兮的林栀，突然跪在墓前，失声痛哭。

见到她死，cào办丧礼，应付虚假的关心，他都挺平静的。

直到他再也不用为她的死忙碌，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林栀死了。

她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像眼前这张黑白照里那样冲他笑，更不会爱意满满地喊他“阿煦”。

他永永远远地失去她了。

初初失去同生时，他无数次地质问林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现在，他已经“得偿所愿”。

傅煦不轻易脆弱，防线一旦失守，就是彻底地崩溃。

滂沱大雨中，他拿出备好的匕首，准备扎入心脏。

“傅叔叔。”

女儿软糯的喊声，让他收回了匕首。

他回头，母亲撑着大大的黑伞，牵着小小的嘉嘉，站在他身后。

他没有勇气告诉嘉嘉林栀死了，也不敢告诉嘉嘉他是爸爸，嘉嘉只以为林栀出差，跟之前一样。

但是傅母全都知情了，她很自私，想不到愧对林栀，只怕傅煦想不开，才领着林嘉嘉追来墓地。

傅煦站起，抹一把眼前的雨水，跪在女儿面前，“嘉嘉，可以喊我爸爸吗？”

“傅叔叔，为什么呀？”

“因为叔叔爱听。”

嘉嘉懵懂无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