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大朝议结束后,刘毅单独留下了高敏。
“来人,把东西呈上来!”
片刻后,一名身高七尺,体型偏胖的中年女侍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
高敏抬头一看,远远地发现托盘之中,放着一块极其眼熟的手表。
刘毅昨夜用手表当做入梦的媒介,连续三次进入了高敏的梦中。
第一次看见了青年时的高敏在县里担当佐官,与地方豪强斗智斗勇,为民请命的情景。
第二次看见了数年前高敏在皇极殿接受汉玄帝任命诏书,晋升副相之后,整天坚守在政府办公署为国操劳的情景。
第三次看见了高敏独自一人坐在家中,翻阅相册,望着太平帝照片,黯然神伤,默默流泪的情景。
面对如此梦境,刘毅自然是看出了高敏的赤胆忠心。
“丞相,现在物归原主!”
刘毅此话一出,高敏瞬间反应过来,手表正是昨夜刘毅从他手中借走的那个。
“谢陛下!”
高敏把手表戴好,刚准备再说两句客套话的时候,刘毅先他一步开了口。
“丞相是明宗孝玄皇帝培养的能臣,是先帝所立的辅政大臣,是先帝与朕值得信任的人!朕不能没有丞相,这天下百姓也不能没有丞相!所以,丞相的请辞,朕不答应!”
听着刘毅铿锵有力,充满力量的话语,高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地加速,体内早已随着太平帝之死而逐渐变冷的血液,放佛在这一瞬间完成了加热,瞬息间流转全身,精神为之一振,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陛下!”
望着因为激动而跪下的高敏,刘毅知道对方终于下定决心站到自己这边了。
“丞相不必多言,先帝相信你,朕也相信你!大汉有你和太尉这两根擎天柱在,就不会倒,也不可能倒!没有人能撼动朕对你们的信心,朕希望你能明白!”
刘毅连忙上前,紧紧握住高敏的双手,用力将对方硬生生拉了起来。
“陛下有匡扶社稷,扫清寰宇之志,臣当为陛下整顿吏治,惩处贪官,哪怕受千夫指,百官怨,臣也绝不后悔!”
高敏情绪高涨道。
“好!好!好!朕得丞相,如高祖得萧何,天下可安矣!”刘毅接着说道。
随后,刘毅针对眼下的时政,又和高敏聊了足足半个小时。
若不是还要主持北疆封君叛乱之事的专题会议,刘毅真想留高敏在宣室吃过饭再放他回去。
亲自送高敏出了宣室之后,刘毅摆驾武德殿。
“陛下驾到!”通政少卿虞世基扯着嗓子喊道。
帅阁七帅连忙上前见礼,齐声道:“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安!”
“众卿不必多礼,都坐罢!”
刘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回归原位。
“来人,给诸位阁帅上茶!”
待帅阁七帅坐定之后,刘毅酝酿了一下措辞,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召开此次专题会议的目的。
“朕不想听叛乱未平的理由,也不想听已经取得的战果!朕只想知道,北疆的叛乱为何会持续四年仍未见平定的迹象?是雪西左区四大军团打算养寇自重,还是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究竟存在哪些难题,今天众卿必须在这武德殿里给朕说清楚了!”
除了首帅太尉皇甫忠之外,其他六帅见皇帝上来就发脾气,皆是楞了一下。
“陛下,老臣认为,雪西左区四大军团迟迟不能平定叛乱,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地理问题。”
皇甫忠知道他若不开口,其他人不好开口,便抛砖引玉,说了众人皆知的问题。
“雪西虽然是广大的平原,但环境恶劣,沼泽遍地,瘴气弥漫。我军士兵却多来自神洲,到了雪西之后,有死于沼泽的,有死于瘴气的,还有死于当地有毒动植物的。至于因水土不服而时常生病的更是大多数。叛军多生长于本地,如此一来,我军的整体战斗力自然就比不上叛军。”
“雪西冬季干燥,夏季雨量也不多。北部年平均不超过四百毫米,南部为四百到五百毫米。冬夏温差极大,夏季气温酷热而短暂,南部通常为二十度,最高可达三十到四十度,北部一般为十度左右。”
皇甫忠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孟春的雪西,平均气温为零下二十多度,最冷可达零下五十多度。届时,牛奶会被冻成冰块,露天的钢铁会失去韧性,一折就断,汽车稍受震动,橡胶轮胎就会崩裂,各种飞行设备与探测设备极易遭到冷冻而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