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用挖掘机挖出一个大坑。第二步,将行尸走肉扫落坑底,并马上进行回填。第三步,推土机推平、碾实路面。
理论上看:很完美。
然而实际操作是这样的:地形狭窄,放下一部挖掘机已经是勉强,施工那是压根施不开的。不过也是因为狭窄,一部挖掘机就能将那些行尸走肉堵住。
鲁奎站在挖掘机上,手中一把木柄铁锹挥舞如风,哪只爬上来就敲哪个。约莫是他打地鼠游戏玩的不错,此刻表现的颇为游刃有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仗。
孟凉凉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一个人的体力有限,鲁奎支撑不了太久,她得想办法将手挣出绳圈。手自由了,才能掐诀施术。
当她的手指尖勉强从绳圈中钻出一点来,她看到自己的正前方、没有挖掘机堵路的那两条岔路口,也冒出几只行尸,缓慢的向这边移动过来。这些行尸比之前那些更叫一个血嗤呼喇、五彩纷呈。为什么五彩纷呈?啧,红的、绿的、白的、黄的呕。
与此同时,鲁奎这边也发现了新的麻烦,“小前辈,爆头碎尸都他酿的没用。碎成尸块也会攻击人,越打越多。”
说话间他也察觉到另一边的动静,两锹解决掉爬上挖掘机的行尸,飞速的跳到那边方向去。行尸自两个方向来,鲁奎只有一个人。地方有限也放不下另一部机器堵路。结果可预,行尸围拢的范围在他的疲劳奔回间逐渐的缩小。
眼见着行尸将要越过挖掘机,鲁奎暴喝一声,抄起老树下的石碾子狠狠向前砸去,石碾子准确无比的砸中一具行尸,紧跟着咕噜噜的继续向前滚动,扫倒几只跟在后面的。鲁奎得以抽身片刻,回到挖掘上铲落爬上来的行尸。忙乱间,他瞥见旁边院中窗子半开,露出几张张望的面孔。鲁奎推落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定睛去看,那窗子却又迅速的紧闭起来。
鲁奎心中顿起希望——还有人。他扬起声来喊道:“有没有爷们儿在?出来,大家一起拦住这些尸体。”
声音落下,除了行尸们移动的摩擦声和孟凉凉挣脱绳子的吭哧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鲁奎又喊道:“不用怕,就是些尸块,没那邪门儿玩意儿厉害。”
“要彻底驱除邪祟,得先拦住这些尸块。”
“没什么可怕的,是爷们儿的都出来。”
“帮个忙啊。”
鲁奎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响起,因为疲惫,那声音一遍更比的一遍低下去,回应他的仍旧只有紧闭的门窗,仿佛这个村落里就只有他和孟凉凉两个活物。哦,还有那个不知道算不算活物的邪门怪物。
孟凉凉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从鲁奎的声调、脚步判断,他似要支撑不住。越是着急就越是挣不出手指头,她努力的踮起脚尖,用足弓可以实现的微幅跳跃艰难的调转着方向,想要看清身后的状况。一面跳一面扬声的问:“你还顶不顶得住?”
“没问题。”鲁奎这一声答得硬气,烈酒一样的烧热人一腔子血。
更远处的院子里,一扇门被拉开,有人走出来,却在一阵畏缩踌躇后又飞快的躲了回去,将门闭的更加紧。
此时鲁奎不再寄望那些村民能出来帮忙,节省下喊话的气力,专心对付起越铲越多的行尸。已经有肉块爬上他的身体,甩开这块又马上被那块攀住,应对一边已然是勉强支撑。
情急之中,孟凉凉终于将手挣脱出来,只是出了点意外——用力过猛,把绳子挣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