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皮鞋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皮鞋已经严重磨损,从它的上面不断滴落下来血水,仿佛上面的血水怎么都滴不完。
皮鞋在楼梯口静止了片刻,忽然朝吧台走来。
范彦身上的汗毛陡然竖了起来,抓着船桨的手心浸满了汗水。他眼睛死死瞪着这双自动行走的皮鞋:“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灵异之物,它给我的感觉比白衣女鬼还要危险。”
马甲服务员颤抖着倒退,范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判断出对方处于极度惊恐中。
他已经没地方再退,只能硬着皮头看着对方的后背朝他贴了过来。
冰凉!
刺骨!
就仿佛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贴紧着他,这是范彦第一时间的感觉,瞬间的刺激让他差点跳起来:“这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凉?”
而马甲服务员感到后面有人,浑身猛地一抖,惶恐不安掉头朝后面看去,正好和范彦对视在一起。
只是一眼,范彦浑身如坠冰窟,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只见马甲服务员瞳孔早已涣散,一张惨白的脸上布满了尸斑。
这是一个早已死了的年轻人。
可不可思议的是,马甲服务员的精神却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他看了一眼范彦,甚至还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便转过头去。
“我记得小时候爷爷还在时,曾经对我说过一个当时我以为是荒诞的故事。说有一类人死后,他们有着强烈的求生意愿,他们的肉体虽然死了,但脑海中的本能却觉得自己没死。于是残存的精神便支撑着死亡的躯壳,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直到躯壳完全腐朽,残魂才会离开身体游荡在野外,成为孤魂野鬼。而这一种人,被称为吊魂。莫非我遇到的这个年轻人,便是吊魂?”
范彦脑海中电转,并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
吊魂可以说是最没有威胁的一类鬼魂,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甚至刚开始连普通人都察觉不到不妥,只有等身体慢慢腐烂后,才能显出异常。
他们也被称为最可怜的存在,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一具已经长出尸斑的尸体背靠着自己,范彦总有种身体发麻的错觉。
但很快他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皮鞋上面。
伴随着血水的滴答声,皮鞋哒哒踩在地上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以一种固定的频率靠近了吧台。
血水不停滴落,皮鞋的声音停在了吧台前面,似乎有一个人穿着它,静静站在了吧台前。
马甲服务员蜷缩下去,将脑袋埋入双膝之间,身体不断发抖。
范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凝神倾听着吧台外的动静。
忽然间,滴血的声音没有了。
他有些诧异,微微抬起头。
便见到一条枯槁且满是鲜血的手臂伸了进来。
同时一个七窍流血的老头扶着吧台,将脑袋探入了吧台内,扭曲得可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嘿,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