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陵越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仿佛刺入一块豆腐般探入自己的胸腔,胸腔中此起彼伏的骨头错位声响竟然和利剑出鞘声一般无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柄模样森然的白骨长剑被陵越从两块锁骨中央给“抽”了出来。
白骨长剑拔出时,陵越浑身血光暴涨,没有类似于万魔众血灵宗弟子的那种腥臭恶毒,血光汹涌但却正大光明,想来应该是天墉城诸多秘术作用下的产物。
陵越手持由自身骨骼锻造成的森然长剑,示意常师弟先手,毕竟他是天墉城剑阁首席,哪有对客人先动手的道理?
常曦咧嘴一笑,“那师弟我就却之不恭了。”
常曦信手一挥,六柄模样各异的长剑自袖管中飘出,六道颜色各异的剑光在剑主身后环伺,赤影剑光最是夺目,六柄长剑在赤色红光下拥簇如彼岸花开,六片美丽而致命的花瓣化作六道虚影攒射向对面气势如虹的沸腾血光,众人定睛一看,原地哪还有那黑金龙袍的家伙?
常曦身形随六剑齐出,面色无比凝重,他修为尚不及元婴境,对上这算是自踏入修仙界以来最最棘手的天墉城剑阁首席,任何一丁点疏忽和大意都会让他葬送好局,想要以弱胜强,唯有竭尽全力。
高手间过招没有试探,动辄分生死,常曦指间掐诀,翻飞如绕花蝶,起手就是生死五行剑阵!
生死五行剑阵在补足杏花枝的木行阵位和息壤的土行阵位后,威力上升何止一个档次?六道颜色各异的剑光须臾间占据了陵越周围的六个方位,陵越拎骨剑在手不急不躁,眼观鼻鼻观心,竟任由常曦在他身边布下剑阵。
见到陵越托大的没有任何反应,常曦非但没有冷笑嘲讽,反而是心底愈发不安起来,他可不认为陵越身为天墉城剑阁首席会瞧不出这生死五行剑阵的厉害之处,既然知晓其中厉害,还能够这般气定神闲,这背后原因自然耐人寻味。
生死五行剑阵气势磅礴,剑气纵横搅动起直冲云霄的蔚为大观,与青云山同样修剑修到姥姥家的天墉弟子各个面色凝重,之前有许多窃窃私语,说常曦在自家剑阁首席剑下撑不过半柱香的弟子们被这座气象不俗的剑阵捏住了嗓子,半晌都说不出几句话来。
陵家兄妹二人包揽了剑阁三千弟子的状元和榜眼,身为妹妹的陵祁虽骄傲如天鹅,此时却也已经知晓那模样俊俏得青云后山的小师弟不是什么银枪蜡烛头,她在武斗坪下挤开汹涌人流,找到了那名身份地位比她只高不低的女子。
陵祁在这位今后不出意外会成为自己大嫂的女子面前可不敢摆什么公主架子,能拎剑八百斤的玉手轻轻揉捏在那女子肩头,力道适中,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那面容姣好身段如柳的女子被捏的娇躯一颤,转身一指头点在陵祁眉心,笑骂道:“你这妮子又来捣什么乱,不去帮你哥哥加油助威,却跑来我这调皮,找打。”
陵祁愁眉苦脸道:“我本来以为那个青云山的臭屁家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枪蜡烛头,谁知道光看他出手布剑阵的手法就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这剑阵哪怕是我对上了也只有认输的份啊。”
是为符宫首席的弱柳女子将那生死五行剑阵看在眼里,想起妙法长老对自己说起的话,才知道如果今日换做她对上这上来就使出全力的青云弟子,恐怕比起陵祁还要更加不堪,剑主杀伐,终归还是比符篆来的更能杀人。
复姓澹台的符宫首席摸了摸陵祁的脑袋,轻声宽慰道:“但是对于你哥哥来说,这座剑阵还没办法奈何的了他。”
陵祁狠狠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