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空虚大佬加更10/13】

如果有风，也许会好一点儿。

至少，陈阳三人所看到的画面会好一点儿。

可这闷热干燥的午后没有风，只有毒辣辣的阳光像一把把锋利且密集的宝剑穿插在这小小的山村里，仿佛誓要把大地戳个窟窿一样。

卢文恩的母亲，也就是之前卖山胡椒的卢奶奶，正用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扛着一捆比她还要大的木柴，正步履艰难的从路口处走下。

没有风，但她宽大且破旧的衣服依然会随着身子的移动而晃荡。

于是，那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身子，便会在衣服的晃动懂隐隐约约的勾勒出形状。

她可能只有肩上的那捆木柴一半大。

或者没有。

天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决心，下了怎样的狠劲，才能将那么大的一捆木柴从山里扛回来。

应该是从山里扛回来的吧。陈阳不知道。

可卢文恩清楚得很。

家里已经没有木柴了，如果不是进山砍的，老妈又能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一捆木柴？

他急冲冲的走上前去，要从老妈肩上接过木柴。

结果卢奶奶却微微转身，用肩上的木柴划了半个圆，阻止卢文恩靠近。

她尖着声音说道：“别动，就剩下两步路了。”

卢文恩没动。

他呆呆的站在路口，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朝陈阳走近。

......

也许，在这一刻，他该长大了。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啊。

卢奶奶走到陈阳家的院门口，往前九十度弯腰，便把肩上的一大捆木柴立在了水泥地上。

确定木柴已经立稳了，她才直起腰，一手扶着木柴，一手拨开额前苍白又缭乱的头发，再用手掌抹了一下子脏兮兮的老脸。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阳，问道：“小阳，你看我的这捆木柴可以卖不？我知道你是要买来熬花生的，所以我也不敢挑太小的树枝，我全给你砍了手腕这么粗的树枝，你看能要不？”

语气里有讨好，有小心翼翼。

她是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去了。

陈阳用力的点点头：“要，要，当然要，您砍的这种柴，最好烧了。”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他还是一脸笑容的走到卢奶奶身边，并从她手里抱过木柴，抬了一下。

他很是欣喜的说道：“天哪，卢奶奶，您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能扛得起这么重的木柴，您的身体也太硬朗了吧。”

陈阳这一夸，卢奶奶脸上原本有些讨好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虽然苍老却很自然的笑容。

她笑笑道：“呵呵，一般般吧，我不敢不硬朗啊。这木柴你愿意收就好，我刚刚还担心你会嫌弃我砍的柴不够好呢。”

“不不不，您这木柴太好了，您看，这全是又大又直的木头，烧起来肯定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