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燕妮皱着眉头,看了眼角落方向,那里已经没了那两兄弟的影子,也不知道他们是犯了事,还是得罪了人,娄燕妮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会犯事的,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在工地做工时还会随身带着书和笔,独自照顾着生病的弟弟。
“他们找的是那天我们在工地遇到的孩子,你去那边找一下,帮着掩护一下,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娄燕妮指了指先前秀才兄弟呆的角落,想了想,娄燕妮停顿了一下,“要是真犯了事,交给火车站的驻警,别让那些人找到他们,那些人看着不像什么好人,要是没犯事,能帮一把是一把。”
许国栋听娄燕妮说了后,表情很凝重,叮嘱娄燕妮在原处不要到处走动后,自己就赶紧往她说的方向去了,他毕竟是当兵的,以前也是部队里的尖子兵,不过是农村出身又没文化,才到年纪就退了下来,现在找个人,比那些野路子强了不少,没多久就在厕所附近找到了他们。
秀才带着弟弟,一直在人群里躲避,好在这里是特区的火车站,人流量大,能够借着人群遮掩身形,不然早就被那些人发现了。
“别跑!”此时兄弟俩已经如惊弓之鸟,见着许国栋就想跑,许国栋把人拉住,拉着走到了更隐蔽的地方。
秀才没戴眼镜,也没认出许国栋来,心里绝望得很,看了看牢牢牵着他的弟弟,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说到底,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刚出社会不到一年的孩子而已。
许国栋很快就回来了,他独自过来的,跟娄燕妮把详情说了一下。
犯事说不上,犯错倒是有,但又不算全是秀才的错,事情起因是这样的,秀才在老乡包工的工地上干活,自己带着弟弟领着基本的生活费过日子,工地的工钱不是月结也不是季结,也是半年甚至一年一结,而且一大部分都被包工头结给他的酒鬼父亲了。
秀才每个月都是找工友借点钱,自己不上工的时候,再找点现结的小零工做,赚一点还一点再省一点买药,努力撑着自己和弟弟的生活,还有弟弟的医药费。
去年的工钱一直拖着没结,本来说好这个月结,结果秀才去结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工作在年前就被包工头结给了他的父亲,现在没钱给他了。
他一怒之下,就偷了包工头的钱,现在在火车站里找他的人就是包工头的人,要是找回去,他肯定会被狠狠的打一顿,轻点的养养就好,重一点,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这是秀才亲眼见过的,所以冷静下来后,他就带着弟弟到了火车站,准备逃跑。
娄燕妮听完后,跟着许国栋去了他安排给秀才他们藏身的地方。
“我偷的是我应该得的钱,我算过了的。”秀才目光茫然,眼底有惊慌,但一直努力擦干眼泪说话,“他是我远房堂表叔,我一年做工的钱有好几千,我爹私下跟他商量,他给我爹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他扣下了,我不同意的,我……我真的只是偷了我自己的工钱,多的一分都没拿。”
说着秀才从兜里掏出小本,还有捏在手里皱巴巴的钱,给娄燕妮看,本子上细细地记着收入和支出,娄燕妮看了眼那些钱和本子上的记数,确实没有半分钱的出入。
眼看着那边人要找到这边来了,秀才急得不行了,先前跟许国栋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对方是大半个月以前,因为他借笔送烟给他的人,“大哥大姐,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人,我不应该偷钱我知道,你们把我交给警察吧,我认罪,但是我求求你们,带我弟弟走,行不行?这里是我外婆家的地址,这些钱都给你们,我不要,只求你们送我弟弟去我外婆家,我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