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臼回去之后思考了良久,今日所见的一切,让他不禁自问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错了。
只是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以那种方式死去,他的心中就悲痛欲绝。
杵臼一夜没睡,他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往昔的一幕幕如同闪动的画面浮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童年的无知,和被选为祭司时候的迷茫。
他又想到了曾经夺去无数人生命的大洪水,帝禹呆着百族披荆斩棘,疏导河道的壮举。
“人定真的能够胜天吗?”
黑暗中,老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与那远在九天之上的神明对视。
两天之后,杨浩再一次的来到了杵臼的住处,他已经做好了决断,只要杵臼不同意自己的建议,那么今日便是这个老人的死期。
杨浩亦如前日那般对这个年迈的老人礼遇异常。
“杵臼祭司,不知您考虑的如何了。”
杨浩微笑道。
杵臼沉默了一会儿道:“齐首领,如果老夫同意将吾知道的知识传授,能否拜托齐首领一件事。”
杨浩点点头道:“你说说看,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考虑。”
杵臼突然跪了下来,颤声道:
“吾希望齐首领能够让老夫收了观的尸身。”
杨浩眯着眼睛看着这个高傲的老人如此卑微的跪拜在自己面前,心中隐隐的有一丝触动,以他的权利,杵臼的要求,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打算答应。
那个观不止是个一人那么简单,那还一个象征,是大齐部落对这个时代不屈的呐喊,与这个时代彻底决裂的标志。
见杨浩不说说话,杵臼在一次恳求起来。
杨浩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道:“我不能答应你。”
杵臼闻言,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活着的意义,佝偻的身体瘫坐在地上,如同死掉了一般。
“武观的尸身,能不能入土为安,不是由吾来决定的,得靠你自己。”
听到杨浩的话,杵臼问道:“您这话是何意。”
“吾虽然能够让人现在就把那个陶像收走,但是这与我的主张不符,希望你能够理解。
但是你不同,你可以通过你自己的努力,让他人看到你是在为三朡贵族所犯的罪恶在赎罪,人心都是热的,总有一天,万民会看到你的诚意,只要人民原谅,武观的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
”
杨浩胡诌道。
杵臼闻言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只要能收回武观的尸身,吾原替他赎罪。”
杨浩闻言,便知此时已定,笑道:“好,杵臼祭司快快请起。”
老者被杨浩扶起来,一脸落寞之色。
“齐首领,不要再叫老夫祭司了,无是三朡的罪人,祭司这个尊贵的称呼,用在我这种人身上,就是岁神明的亵渎,吾不配。”
杨浩肃然道:“吾明白了,那吾便新设一职位,名曰医,而医者于天地之间寻救治万民之法,乃大德之人,今日吾便封你为医。”
杵臼落寞的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杨浩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老头面前晃荡,很识趣的说道:“今后吾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在城中挑选合适的人选,传授你的知识,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其他的官员,或者直接到宫中寻我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