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娘捏着自己的下颌,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人,听说江阳县长张惠绍曾找御史大夫裴蕴说起过这事,裴大夫马上去找了内史侍郎虞世基,但不知为何给虞侍郎否决了。”
听萧美娘这么一说,杨广凭着现代的记忆,倒是想起来了,张惠绍确实向裴蕴报告过骁果军的情况,裴蕴马上去找了虞世基,说事急从权,要求假传皇帝的圣旨,调江都城外的jūn_duì进城平叛。
这原本是个起死回生的局面,但可惜虞世基胆小,不敢向杨广报告这一情况,更不敢擅自调动jūn_duì,于是乎,才有了后来的江都兵变,虞世基和杨广双双死于非命!
呜呼哀哉!
杨广大骂道:“跟播郎(虞世基)这个马屁精商量,怎么可能不坏了大事!”
恰在此时,晋王府的旧人、长秋监、老宦文一刀身穿紫色幞头袍衫,躬着身子,捧着拂尘来到楼台边,恭身行礼道:“老奴文一刀,叩见至尊!”
“一刀啊,你来了!”
这文一刀是杨广从小的长随,与杨广的年纪差不多大,现掌管皇宫内所有的太监,负责皇宫内的衣食起居,相当于太监头子,是杨广的亲信内侍宦官,同时也是杨广的得力臂膀。
杨广顾不得解释,直接吩咐道:“三件事情,第一,马上派人通知沈光带所有給使来见我,以后不用守宫门了,直接负责朕日常的贴身保卫工作;第二,马上派人通知江阳县长张惠绍、御史大夫裴蕴即刻来甘露殿见我;第三,你亲自持我的玉佩去城外找来护儿和陈棱,命令他们率本部进驻江都城内,并且密切监视骁果军动向,有异动随时报我!”
说着,杨广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交于文一刀,道:“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文一刀多年的为宦经验使他记忆力惊人,一字不差的将杨广的话重复了一遍。
见此,杨广点了点头,郑重道:“一刀,此三件事事关重大,尤其是第三件事,关系到大隋国祚,切勿走漏半丝风声!”
文一刀双手接过玉佩,处变不惊地道:“至尊放心,老奴这辈子为皇上办过无数事情,从未出过半丝差漏,这次也一样!”
目送着文一刀走远,杨广轻舒了口气,自己暂时能想到的就是这三件事了。现在情况还不甚明了,不宜打草惊蛇,而且,能控制在小范围的流血,就不激起大规模的兵变平叛。
毕竟在杨广如今的构思中,骁果军有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这柄宝剑是无论如何不能自毁的,他还要用这柄剑北伐中原,直刺李密的心脏呢!
在杨广下命令时,萧美娘不插一言,此时,问道:“阿摐,你准备出手了?”
杨广对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其实没有十分的把握,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到自己要面对的现实,杨广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是啊,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啊!我得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阿摐,你变了!”萧美娘突然幽幽地回一句。
闻言,杨广大惊,甚至能感觉到脑袋里一根神经给崩断了,表面上故作镇定地问道:“哦?说说看。”
萧美娘将美目眺望向远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你又变回二十多年前的阿摐了,聪慧、镇定、沉稳、坚忍。。。。。。不出手则已,一出生则必是雷霆之势,不给对手任何反攻的机会!”
闻言,杨广心里松了口气,紧绷的弦也一下子松了下来,伸手搂着萧美娘的柳腰,微笑道:“那美娘你是喜欢什么时候的我呢?”
萧美娘有如少女般狡黠地一笑,眨巴着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娇声道:“只要是你阿摐,无论变成怎样,我都喜欢!但我更喜欢你在内时,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睿智,在外时,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豪气!”
杨广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在你眼里,我有这么厉害吗!?”
萧美娘收起笑容,郑重地望向杨广的眼睛,点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怎么看你,在我心中,阿摐永远是天下第一英雄!”
闻言,杨广紧了紧搂着萧美娘的手,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