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华笑道:“苍岳兄真是见外了,这些年都在大业皇城里,许多事忙不过来,许多朋友也不曾走动,还望苍岳兄见谅。”
“这一次来大梁城,一来是看望一下苍岳兄,二来,也打算将犬子送到北斗山脉里的去。”
“犬子不是个读书的材料,也爱好舞枪弄棒,在南方拜了一个师傅,学了几年南疆炮锤,正愁没有大展身手的地方,我想啊,这北斗山脉里就是最适合年轻人大展身手的地方了。”
柳苍岳的人缘其实很好,从忠显王的王号便能看得出来。
元铁山喜欢和柳苍岳打交道,皇宫里的那一位也很厚爱柳苍岳。
因为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受到了各方豪杰的百般宠爱,这辈子,柳苍岳除了做个老好人之外,再无别的选择了。
柳苍岳笑问道:“不知道令公子现在人在何方啊?怎么不带过来见见?”
诸葛华道:“已经被我提前送去北斗山脉里,直接带着他来见王爷你,害怕给他长了不必要的志气,得让他知道,许多事,都得要靠自己争取,指望别人是没用的。”
柳苍岳一脸不悦道:“你也是狠心啊,就那么一个儿子,不知道好好宝贝一下。”
诸葛华道:“管他呢,他自己的路,自己走就好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只能把他扶持到这一步了,以后他若是哪里做的不好,王爷尽管责罚就是,下官绝无怨言。”
父子不传道,这话一点都不假,当老子的人,很多时候对儿子都狠不下心。
诸葛华是南人,可南人有些时候,也是挺狠的,尤其是涉及到了教导家中后辈的事情。
柳苍岳嗯了一声,没有说客套话了。
柳青诗和诸葛韶荣坐在一起,两位都是少女,都是美女,坐在一起,生出无限美丽。
至于元青和元麟两兄弟,来到这宴席之上,就是听着大人们絮叨完了之后,他们才会黑吃黑喝。
柳苍岳没有刻意的介绍元青和元麟给诸葛华。
诸葛华也刻意避开了元青和元麟的存在。
身为南人,诸葛华还是挺憎恨元铁山和庞宗的,虽说元铁山没把江南怎么样。
可当年众多江南士子对元铁山口诛笔伐,这个仇也算是结下了。
本来这件事元铁山是不在意的,可齐冠洲就不愿意了,派出亲卫,私底下杀了不少江南士子,以作警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柳苍岳和诸葛华喝的都有点多了,老兄弟两人互相搀扶着,去向了内厅,打算还要在棋局上大战三百回合。
贪狼十八骑也是吃饱了走人,还有重任在身。
就剩下了元青和元麟,柳青诗和诸葛韶荣。
虽说女子相妒,不过柳青诗和诸葛韶荣因为有着上一代人的交情,她们见面了之后也是自来熟,很快就混在了一起,无话不说。
待到长辈们都走了之后,诸葛韶荣才神色不悦的看向元家的两位兄弟。
说道:“你们的好弟弟干出了对不起青诗妹妹的事情,你们两个当哥哥的,难道就不表示点什么吗?”
话说回来,无论是元青还是元麟,很少遇到柳青诗,也基本上没有说过话,虽不至于互相伤害,但肯定是互相都不认识。
柳青诗拽了拽诸葛韶荣的袖口,不希望诸葛韶荣为自己出气,那件事过去了,不过去也得过去。
元麟没有多大的反应,元青也是雷打不动。
兄弟两人,面对诸葛韶荣的责问,都是不进油盐的状态。
诸葛韶荣喜欢剑道,虽然没有名剑在手,但多少还是有些硬把式的。
不过听到诸葛韶荣那嗲声嗲气的南方口音,元青和元麟也不觉得诸葛韶荣的把式到底有多硬。
元麟忽然间想起了元正说过的那句话: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把诸葛韶荣的事儿给办了。
其实元麟很想将三弟说的这话复述给诸葛韶荣的,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还是算了。
翰林院的主事人又如何,当朝二品大员又如何,他敢在朝堂之上,血溅五步吗?
论家底的话,这天底下最硬气的,怕也就是武王元铁山了。
麾下战将上千,大军数十万,虽说在朝堂上不讨喜,可人家硬气,也不在意那些事情。
诸葛韶荣见元青和元麟没多大的反应,火气上来了,同为女子,诸葛韶荣很替柳青诗难过,心疼。
她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你们两个,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还是嗲声嗲气的,听得元麟和元青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从容笑容。
“你们笑什么笑?”诸葛韶荣娇喝道。
南方女子的口音,越是生气,北方的男儿,就越觉得有意思。
元青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们要怎么样?道个歉,给点礼物,然后这事就过去了?何必做那些无用之功呢。”
诸葛韶荣冷笑道:“听闻武王长子,乃是稷下学宫戚永年的高徒,没有想到今日一见,竟然也是一个泼皮无赖。”
元青并不生气,他也没工夫跟一位女子计较。
柳青诗拽住诸葛韶荣的袖口低声说道:“姐姐,别说了,他们两个其实是好人,来到大梁城之后,也挺辛苦的。”
练过武的女子,多数都有些耿直。
诸葛韶荣理直气壮道:“他们是好人,你难道不是?”
柳青诗:“……”
无缘无故的,遇到了一位找茬儿的诸葛韶荣,元青和元麟也是无奈了。
此地不宜久留。
兄弟两人同时起身,离开,他们在大梁城租了一间民宅,平日里就在那间宅子里面,元麟有姜灵陪着,元青是一个人,不是读书,就是修行,日子和元麟比较起来,显得有些清苦。
但元青已经到了自己的本家境界——元境。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武道修为能抵达这个境界的,极少。
就在兄弟两人刚走出大堂口时,诸葛韶荣并指为剑,一道清凉的剑意,笔直的刺向了元青和元麟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