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祠堂前面已经停了好几台车,不过大多是国产车,偶尔一两台合资车,也都是大众、福特之类车系的低端型号,只有一台白色的本田雅阁鹤立鸡群,看着还是外省的车号。
“估计是那家亲戚的吧!”郑铭说道。
大家也没关注这些,一进门就见祠堂院子里,几个郑家子弟围拢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笑谈着。
通过旁人谈话,车晨了解到这人是他们郑家的女婿,二爷爷家孙女郑梅的对象。海归人士,如今在浦海一家大型外企做高管,正是有为青年成功人士的典范。
郑家名义上是一个大家族,但是从郑铭太爷爷那时开始就已经关系冷淡了,其他两家的曾祖还都是郑铭太爷爷的堂兄弟,也就是说郑铭跟他们不是一个高祖,到了郑铭这一代算是同族但血缘关系其实已经远了。
血缘关系远了,郑铭家又人丁稀少,因为老一辈的恩怨,所以在郑家自然是受排挤的那一支,爷爷曾多次想脱离宗族,毕竟如今这社会亲族关系已经不像旧社会那般紧密了。可是顾忌到太爷爷排位还在宗祠,也葬在祖坟,万一脱离了宗族,就怕其他两支不讲情面会让他们迁出宗祠祖坟。
要是打扰了太爷爷在地下的安宁,那他们一家就是罪过了!
相比大爷爷家虽然对郑铭他们家来往不多,但是也没有什么冲突,相反二爷爷一家比较自私自利,多为尖酸刻薄的市侩小人嘴脸,仗着家里有人在镇上政、府部门工作,便瞧不起人单势孤只是普通农民的郑铭一家。
这样的人家养出的女儿自然也离不了刁蛮任性与爱慕虚荣,从小就与郑铭他们关系不好,以前车晨家还住在老宅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郑梅还时常刁难过他,后来搬到镇上上中学因为不是一个班了,所以接触的才少了。
如今郑梅找到了一个金龟婿,自然忍不住要在郑铭一家面前炫耀一番。
结婚时没找到机会,因为车晨出车根本没有回来吃酒席,郑铭是跟他们家关系不好,即使在镇上也根本就没去。
而且郑铭前两天相亲被人拒绝的事情在村里也早就传遍了,在过去这可算是一桩丑闻了,如今虽然时代不同风气开放了,但是谁家出了这事也不会拿到面上来讲。
于是郑梅拉过自己丈夫上前来给郑铭介绍。
郑铭可不是那种被打脸还要忍让的人,嘴上没有丝毫诚意的说着:
“大梅侄女,真是抱歉,前些时候工作太忙,没有参加你的婚礼啊!”
郑铭的辈分比较大,谁让郑老太爷三十几岁才有了他爷爷呢?不过一般时候小辈同龄人见面都不会较真儿的论辈分,而是各叫各的,一般都是叫名字平辈论交。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郑梅脸上不由一僵,没有想到原来一向低调,喜欢息事宁人的郑家人会抢先给她一击,这让她接下来的打脸行为有些不好继续了。
“哪里,外面打工不容易,还是工作要紧,郑铭你也是我们村有名的成功人士了,又是博士还在滨城当白领,真是让人羡慕,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公吴大伟!”
那海归精英男高傲的笑了一下,伸出手来道:
“你好,我是吴大伟,英文名字是戴维德,现在在浦海一家外资公司工作。”
“原来是侄女婿,真是一表人才!”郑铭见对方虽然笑着,但是眼神里明显瞧不起自己,于是开口将了对方一军。
不远处几个郑家小辈听了都不由心里暗爽,看这位海龟精英男被郑铭一句话给噎在那里。
虽然他们也跟郑铭不对付,但那怎么说也是“内部矛盾”,不代表他们就会喜欢奉承这位郑家的海归女婿,毕竟时下的年轻人多少都有些愤青和排外。
吴大伟脸色不太好看,的确有些下不来台。之前几个介绍过的郑家子弟不是同辈就是年纪较小,大家也都以他为尊,如今他跟郑铭年纪相当却平白矮了一辈,难免心里不痛快。
但是确实郑铭的辈分摆在那里,他又不能开口反驳,坏了规矩,顿时一口气压在那里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作为村支书的大爷爷家的大伯看到场面尴尬,忙笑呵呵开口道:“现在也不讲究过去那些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年纪差不多,各自论交就好!”
占了便宜的郑铭心里痛快了不少,也没心思和这些人多说,只是空范的客气几句便冷淡的走开,开始和家人会和,准备参与待会儿由大爷爷主祭的祭拜仪式。
原本优越感很强的吴大伟对于这些乡下小子就心里有些不屑,难得遇到一个在大城市工作的,虽然远远不如自己,但也可以折节下交的聊上几句,结果对方却不给面子,于是面上有些难堪,平白对郑铭多出了几分怨恨。
已经离开院子进了祠堂的郑铭自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位海归精英男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已经把他给恨上了。
当然就算知道郑铭也不会在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有不经商从政,那么唯一有和这位海龟女婿打交道的机会,估计也是对方躺在停尸间让自己尸检,那结局可不算好,所以让他恨也不会掉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