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顷刻间,这两个沙垒中便喷出了一串串密集的弹雨,带着曳光的子弹瞬间飞入那队残存的操炮手,以及还傻愣愣围成一团的护炮兵群中,顿时血肉飞溅,哀嚎遍野。
这三百名护炮兵,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大炮和操炮手,因身着绵甲,又手执铁盾,一般情况下是不怕敌方的火枪射击的,即便遇到敌方轻型炮射出的铁钉和石子也大致能抵挡一下,因此当操炮手们被狙击手一个个点名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在军官的喝令下,按作战条例渐渐收缩在一门门火炮周围,举起铁盾围成了一个个人墙圈。
没料到的是,这次不仅内衬铁片外缀铜钉的绵甲没有任何保护作用,就连手中的铁盾都没能挡住这些机枪子弹,覆在盾牌上的那一层薄薄的铁片,就像纸糊的一般,转眼便一个个被打成了马蜂窝。
这些从未见识过现代火器威力的满人,终于为他们的傲慢和贪欲付出了代价,本来他们若是谨慎一些的话,是完全没必要进入林啸布置的机枪射程的,毕竟m249机枪的有效射程只有一千米也即两里。
而眼下,这些满人炮兵为了得到更好的射击效果,主动进入一里半的最佳射程内,却正好把自己送入了鬼门关。
这两挺机枪,是何守信的警卫连机炮班仅有的了,本来林啸是打算用来扫射冲锋的清军骑兵的,眼下林啸看到远处小石岗上的清将被击毙,料想失去主心骨的满骑不一定还有胆冲锋了,那还等什么?开火吧!
随着这边的机枪声响起,埋伏在两侧土岗上的四挺机枪也立即吼叫起来,四挺机枪喷出的弹雨悉数落入列阵在最前面的满骑兵头上。
这些满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懵,都傻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遭到四周机枪的猛烈扫射,顷刻间便有几十骑栽落马下,余众只怔了片刻,便大呼小叫着纷纷拨转马头往来路退去。
然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是两万绿营步兵,这些一队又一队携带着各种攻城器械的步卒士兵,早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挤得水泄不通,哪里还有路可逃,跑在最前的一队骑兵没多久便遇到了夏国相的阻拦。
“弟兄们,上!杀鞑子啊!”
立马阵前的李定国眼见清军出现混乱,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手中长刀向前一挥,大呼一声便拍马跃了出去,转眼便冲至一小队正哭爹喊娘的护炮兵身前,一把环首长刀舞得寒光四溢,转眼就把两个清兵砍翻在地。
“都跟上!保护王爷冲上去,杀!”
主将一马当先奋勇在前,明军骑兵见状士气大振,在各级将校的呼喊声中,一个个策马冲了出去,不多久就追上了满骑后队,双方混战在了一处。
林啸一看大吃一惊,连忙急令机枪停止射击,麻德,这要是误伤了自己人,那得多冤哪!
由于前面在广西的几仗林啸他们都是打的歼灭战,很少有漏网之鱼,因此人们只听闻林啸伏击孔有德、杀俘筑京观的凶名,而对他们手中的火器威力到底有多恐怖却并未有直观的印象。
不仅对面的清军将领从未见识过机枪的厉害,就连李定国也不懂怎么配合,常年冷兵器战争中养成的经验告诉他,一旦敌军出现怯阵迹象,便是挥军冲击的好时机,因而火力打击尚未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厮杀了。
他们这一冲,两侧山岗上的机枪手也只得停止射击,眼前的满人骑兵不能打了,后面的绿营兵又离得太远打不着,只能一个个瞪着眼睛干着急。
林啸一看这情形,心中有些焦急,这还没干掉几个满骑呢,李定国的一千人就全扑上去了,一旦满人发现逃跑无望,反过头来拼力厮杀,人数仍处于劣势的李定国他们说不得要吃亏,这,弄不好就是一锅夹生饭啊。
林啸皱了皱眉,扭头对站在身后的何守信喝道:“命令,发信号,出伏兵!”
“是!”随着何守信的指令,身后通信兵手中的海螺声呜呜响了起来。
“警卫连,全体上马,冲上去!”林啸继续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