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照相馆,比尔将所有相片收好。
乘坐马车回家的路上,警察们还在到处巡逻,犬吠声四起,街道上蒸汽机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多过。
马车在离开中央区域时被警察拦住,他们将马车里里外外彻底检查,确认没有找到古德子爵后才放行。
比尔相信,如果失踪者是普通人,警察最多当做离家出走处理,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多警力封锁街道。
很快回到砖楼,比尔拿出古德子爵与女支女照片,照片连续拍摄,将古德子爵面部的扭曲痕迹全部留下。
乌云还在聚集,压抑天空突然明亮,闪电照耀苍白阴冷的面孔,阵阵雷鸣响起,无边黑夜又开始躁动不安。
白光一闪而过,比尔看到某张照片里有处阴影,好像……
「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
下午拍摄时,比尔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古德子爵和女支女身上,因此忽略了视觉死角后面,阴暗角落里还藏着什么。
皱紧眉头,将照片放进抽屉锁好。
他不想再参与到案件中,和讨厌的警察打交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照片去找那女人,拿回保险箱。
「如果古德子爵找不回来,那女人可就没办法嫁给古德子爵了。」
「那她也会嫁给其他贵族,我依旧可以做手脚。」
「度过悲惨一生,远比死亡痛苦。」
「我要毁掉她最珍贵的东西。」
「古德子爵被谁绑架,难道是……」
「不要想了,拿回怀表和金镑,搬家后研究加速阴影之力,再去找中间人,把买凶者干掉,一劳永逸。」
努力压下好奇,比尔缓缓闭上双眼,进入睡眠。
接近凌晨,恢复安静的警察局,警长办公室灯还亮着。
办公室内物品摆放不算特别整齐,但以特殊习惯进行分类,重要资料全部摆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机械钟咯哒咯哒,齿轮转动声在寂静夜晚格外明显,办公桌上一盏暗铜煤气台灯,将大胡子男人身影打在墙上。
沙威警长正在翻看近期报纸,上面写满古德子爵的花边新闻。
砰砰砰!砰砰砰!
“请进。”
敲门声骤然响起,助理警察端来一杯咖啡放在沙威面前,咖啡冒着热气。
“沙威警长,喝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
“嗯。”
端起咖啡杯,视线没有离开报纸,这是首都警察的严谨认真,和吉克朗西警察的散漫完全不同。
想要在首都警局任职,就是关系户也要有真才实学,上过正规警察学院。
“管家回去了?”
“是的,沙威警长,而且管家依旧认定古德子爵失踪与克利夫有关,其他什么都不肯说。”
“那间木板房,有什么新发现吗?”
“检查过很多次了,毫无发现,现场一直有人看守。”
“我知道了。”
放下报纸,揉揉眼皮。
古德子爵失踪唯二的线索就在管家和威廉姆斯身上,可他们又都闭口不言。
沙威也变得烦躁不堪。
等明天报纸出版,下层议会又该以此为借口闹事。
虽然十几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革命让非贵族阶级获得一点点权利,可以参与到国家管理,但也只是名不副实的话语权,而非执政权。
时隔多年,他们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
“古德家的脑子都不正常,只会给我添乱,两个月前的凶杀案都还没有头绪!”
“沙威警长,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局里尘封的案件很多,我们没办法每一件都查出真相,只要尽力就好。”
沙威当然这个明白道理,只是不甘心。
“对了,沙威警长,那个威廉姆斯,我们不管他了?”
“……”
“当然不是,明天派两个人跟踪,我们必须找到他的问题!”
又吐出一团烟雾,威廉姆斯那双隐藏无数秘密的眼,已在沙威脑中留下深刻印象,久久不能散去。
距离布里特斯遥远的村庄,正经历狂风暴雨。
一间木板房内还亮着灯,将漆黑夜晚照亮,身材微胖的男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拼命挠抓后背。
“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不是我,你们别来找我,是那个男人指示……”
“滚、滚开!离我远点!”
“妈妈!”
突然惊醒,约翰僵直从床上弹起,胸口剧烈起伏。
“呼——”
“呼——”
捂住痛苦松弛的脸,约翰拼命喘息,还心有余悸,挠了挠脖子。
“怎么这么痒呢?”
“米、米娜,能帮我倒杯水吗,我……”
约翰转头,看见米娜蒙着被子,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
“米娜?”
有些疑惑,轻轻拉下被子,里面只有一个枕头。
“?”
带着疑问掀起整个被子,还是没有找到米娜。
吞咽口水,缓缓起身。
“去厕所了吗?”
穿好衣服,拎着煤油灯走出房间,他现在需要米娜温暖柔软的怀抱,安抚自己受到的惊吓。
房门半掩,屋外还下着暴雨,在电闪雷鸣中将世界冲刷。
心里莫名烦躁,自从回到家中,得知母亲去世,约翰的情绪就经常大起大落,只有米娜在身边时才能缓解。
米娜不在房子里,他望向窗外,大雨哗哗落下,他好像看见朦胧灯光,有人撑着伞在雨中交谈。
大雨阻挡视线,雨伞下面的人那好像是米娜,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