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连他离开的盘缠,也都是萧然所出。
这份恩情,他今生今世怕是报答不了了,所以,也只能心怀感激,来世再报。
萧然拍了拍李舒泽的肩膀,“泽弟,你有大才,其实不必非要离开皇城不可的。”
最好的朋友离开,对他来说也是个损失和打击。
有他在,泽弟在皇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翰林院,泽弟是自己不想去的。
但若是他肯,去太学院当个先生,也是足够的了。
李舒泽摇了摇头,“然哥,我这个人自小就心性骄傲,再留在皇城,也只是听一些风言风语,我怕我受不了。所以我才昂要去我母亲的娘家,那里人烟稀少,小镇上又朴实,我们隐姓埋名,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
他叹口气,“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只不过,那样的话,欠你的银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得起了。”
萧然有些不忍,“不要和我提银子的事。你我兄弟之间的情义,不要拿银子来衡量。”
再说,他也有的是钱。
比起钱,他更在乎的是人。
李舒泽点点头,“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他身无分文,离开了皇城,远去西北,路费就要不少。
何况,到了一个新地方,也要重新开始,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萧然说道,“对了,你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叫青牛镇?那里有一家福记钱庄,是司徒渺的店。”
他顿了顿,“我虽然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但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司徒渺关系不错。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去福记去找那里的大掌柜。不要和我客气。”
李舒泽哽咽着点点头,“嗯。我会的,我才不和你客气。”
说到这里,他忽然动情地扑到了萧然的怀中,用力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然哥,多谢你了!我走了,你保重!”
话音刚落,他也不等萧然回答,就立刻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萧然望着李舒泽的背影,一时感伤,叹气起来。
树林中,薛琬挑眉走了出来,“没想到你和李舒泽之间关系如此亲近,若你提前和我说一声,或许,我给李丞相的罪名可以少一点。”
她冷哼一声,“也免得你觉得我心狠手辣,亲手拆毁了你泽弟的家。”
萧然哑然,“琬琬,你……你误会我了。”
他叹口气说道,“这整件事里,只有李舒泽一个人是无辜的。李丞相有此结局,乃是罪有应得,他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其罪当诛。我怎么会觉得你心狠手辣呢?”
薛琬抬眼看他,“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语气忽然柔软下来,“我还以为你最近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是不想要见到我,因为厌弃了我呢……”
没日没夜陪着李舒泽的时候,其实是在忽略她冷落她啊。
若不是对她心里有埋冤,何至于此?
萧然闻言有些震惊,他一把将薛琬搂了过来,“琬琬,你在说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够,怎么会厌弃你?”
他连忙解释,“我陪着泽弟,是因为他一时之间所受的打击太大了,众叛亲离的感觉不好受,我曾经遭遇过一次,所以感同身受,不希望我的朋友成为孤零零的浮萍,我希望他知道至少我还会一直在他身边。”
才不是埋冤,才不是厌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