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越来越喜欢小花这丫头了。
你看她气势十足,又简明扼要地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完全是一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风范。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两个人,倒是有心想要看看这穆凭阑有什么本事。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期待……
因为她大概猜到了穆凭阑的出身。
盛朝开国以来,国泰民安,盛世轻典,已经好些年都没有这些割舌头的刑罚了。看这青年的年龄,怎么也算不上。
所以,穆凭阑被割掉的半条舌头,定然不是因为作奸犯科,至少肯定不是因为官刑。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他曾在某个变态的主人手下待过,他犯了错,主人便用了割舌的私刑来惩罚他。
但割舌毕竟是私刑,民不举自然官不究,也无人会说什么闲话。可若是摆到明面上,那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一般动了割舌刑罚到奴婢,主人也不会再转卖出去,这对主人是很不利的。
除此之外,薛琬听说江湖上有个神秘的帮派,里面的人入门就要行割舌礼,至于为什么要割掉舌头,大抵还是一种控制,为了不让这些人将帮派的秘密说出去。
这门派修炼极其邪门的功法,有传闻说,修炼到一定的地步,就可以使用腹语说话,既然如此,有没有一整条舌头,好像也不重要了。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
而且,是极少数人才有机会听说的传闻。
入了这样邪门的帮派,还能出来的人,一般来说,都是有本事能从那里逃出来的。
可是既然都有本事生死之中逃了出来,怎么又会被人捉了去当奴隶来发卖呢?
这里头想必有很多故事。
薛琬既然立志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千机司,那么对这些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也自然事越多越好。
她当然也怕惹麻烦。
但所谓富贵险中求,人若是连一点点冒险精神都没有,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呢?
所以,在小花等着穆凭阑答话的时候,她也在等待着答案。
果然,穆凭阑先是有些犹豫,犹豫过后,忽然就坚定了起来,他比划着希望小花给他取来纸笔。
薛琬挑了挑眉,这人居然会写字,那就好说了。
她冲着小花点点头,示意可以给他纸笔。
小花出门当然不会随身携带笔墨这种东西,不过还好,这里是西市口,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都买得到。
她不一会儿就买了简单的笔墨过来,递给了穆凭阑,“诺,给你。”
穆凭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在纸上写道,“我和妹妹穆观雪被歹人强捉成为奴婢,妹妹如今正在女婢所中,求小姐搭救。”
他抬头看了一眼薛琬,因为知道薛琬才是真正可以做主的人,又低头写道,“我和妹妹都是沧族人。”
沧族?
薛琬的脸色很是平静,心中却有一点忍不住的小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