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婆子小心翼翼说道,“我怕这字是代表了这孩子的出身来历,自然马虎不得,所以,虽然不识字,但还是寻了纸墨笔砚,将这字描了下来。”
虽然不识字,但描花还是会的。
她问道,“小姐,那张纸我和襁褓都收在了一块儿保存,要不,我去取回来?”
薛琬点点头,对着圆月说道,“你陪着陆嬷嬷去走一趟。”
她顿了顿,“陆嬷嬷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等会儿东西交给了圆月,你就歇息吧。若是我还有什么疑问,明日再请你过来回话。”
陆婆子没有被追究,已经千恩万谢了,哪里还敢说不好?
她主动地说道,“若是我想起来什么别的,也一定立刻过来回禀小姐。”
不一会儿,圆月取了东西回来。
小花也回了屋子。
她们三人将布包打开,先是看到了一个面料甚是讲究的襁褓,从布料和镶嵌着金丝的绣线来看,确实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的东西。
不过,也就只看得出这些而已。
毕竟小孩子的襁褓很是相似,花纹质地乃至做法都很雷同。
然后,小花打开了那张纸。
圆月见了扑哧一笑,“这陆婆子,真是不识字,这哪里是个字嘛!”
歪七扭八不说,看起来也不像是任何一个现有的文字啊。
但薛琬的脸色却顿时凝重了起来,她咬了咬唇说道,“不,这确实是个字。只不过这不是我朝的文字罢了。”
小花张了张口,“啊?莫非这孩子又是什么外邦的王族后裔?”
现在她已经知道龙虎拳馆的祐老板本名拓跋祐,是个异族王子。
薛琬摇了摇头,“不,寒山不是外邦人。”
她叹口气说道,“这是个圣字,几百年前的乾朝便是使用这种文字的。乾朝衰亡才有夏,夏朝衰亡后有盛。这寒山,大概可能也许应该是前前朝乾朝的皇族后裔吧。”
乾朝被夏灭亡,退出了中原,但他们的皇族却并未溃灭,而是转辗去了极西之地的一个游牧边境,休生养息。
夏朝只得三百年的霸业,就被盛朝取而代之。
乾朝的王室遗民仍然退居在游牧的边境,占地不广,生活极苦,人数也不多,所以从来都没有过犯境事件,盛朝对这些无足轻重的边境小族向来都十分仁慈,也并没有赶尽杀绝。
所以那些人就此安了家,并且休养生息,繁衍子孙,虽然再也不是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族,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而乾朝的嫡系子孙,通常都会以圣族来自称。
所以,寒山这个孩子,既然胸前用朱砂写着乾朝的文字圣字,那应该就是皇室嫡系没错了。
怪不得薛琬一直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原来,他就是那个寒山。
前世,薛琬在千机司时,曾与这个孩子见过面。
那时,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回到了游牧边境,找回了自己的身份。
彼时,陈王登基五年,国泰民安,国富民强,正是一个朝代最恢弘鼎盛的时期。
寒山自称边陲乾国的太子,父王被奸妃暗害,自己的储位受到异母弟弟的威胁,不得已下,前来盛朝向陛下请兵求援。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陈王同意出兵帮忙平叛。当时,薛琬就是陈王派过去的钦差大人。
她女扮男装与寒山太子一路西行,还帮他收复了王权和兵权,也算是相处过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