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魏很快就提了过来。
与众人想的不同,他居然生得十分魁梧,是个彪悍的汉子,而身高又恰好能到不让人留意就刺到杨奇下巴的地步。
程谨之目光一亮,觉得有戏。
但搜查周魏房间的人却一无所获。
公主府的门子也证实,周魏虽然大清早就出去过,但不到辰时就回来了。
从悦来茶坊到公主府邸也有些距离,万不可能刚做完案就立刻能赶回,这里面差了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
长史松了口气,“周魏只是个小管事,他若是出门,既请不动马车,也不能骑马。您看,这是不是就能排除他的嫌疑了?”
公主府上的人还是别出什么杀人犯好!
否则,公主若是知晓了,必定要怪他这个长史约束不力。
薛琬却笑着说,“长史稍安勿躁,等程大人问完了话,自然有计较。”
她指着周魏的脚说,“周管事能否抬起脚让我看看鞋底?”
周魏倒很是配合,二话不说,将脚举得高高的。
果然,他的鞋底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薛琬却对程谨之说,“大人,您可以细看周管事的鞋边。没错,他的鞋底干净光滑,但鞋边却留有不少污痕,可见这鞋底是新擦过的。”
她微微一笑,“我瞧周管事的屋子里还有好几双干净的鞋子,为什么不换下脏鞋呢?”
周魏一愣,好半天才回答,“擦一擦就能穿了,何必……何必要浪费一双新鞋?”
薛琬又问道,“不知道周管事早上出门,是去的哪里?啊,对了,周管事是何时出的门,何时归来,也记得一并说一下。”
她笑笑,“不要紧张,程大人只是找你聊聊天,你就按着事实轻松地说一遍就成。”
周魏确实显得有些紧张。
不过,他也还是回答了,“今儿是小的生辰,想去喝一碗城南的豆腐花,所以天蒙蒙亮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喝完豆腐花,感慨一下人到中年,居然一事无成,就又回来了。”
城南的豆腐花?
薛琬问道,“是哪家?”
周魏想了半天,“是一位小娘子挑出来卖的。”
薛琬笑了,“周管事是走着去城南的?”
周魏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又没什么钱,也租不起大车,自然是走路过去。”
他指了指自己的鞋子,“昨夜下过雨,有些路面湿了,难免会沾到泥,但公主素爱干净,我怎么敢将外头的泥土带进来呢?所以,才会在门口先将鞋底擦干净的。”
说得倒是合情合理。
长史有些生气,“周管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这样也不行吗?”
薛琬指了指程谨之,“程大人说,恐怕不行。”
她咳了一声,“周管事,怕是非要跟我们走一趟不可了!”
程谨之早就收到了薛琬的暗示,心里虽然不满这家伙口口声声“程大人说”,“程大人问”,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能找到真凶,他还是高兴的。
罢了,也就不和个小屁孩计较了。
他点了点头,“长史大人,既然我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周管事就是杀人凶手,那这人我们就要必须要带走了!难道你要妨碍我们京兆府尹衙门办案吗?”
话音刚落,忽听外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哟,程谨之,你现在可出息了,竟然胆敢到我的府上拿人,你就不怕我扣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