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小伙子有前途啊,《伸冤录》可是集古往今来所有疑难奇案的一本神书,里面各种错综复杂的案子,最后都能拨开层层迷雾找到凶手。
这也是他程谨之案首头一本心头之好啊!
薛琬便道,“大人既看过此书,那难道没有一种感觉,所谓的一刀毙命,只是故布疑阵?”
她前世没有经历过杨奇的死亡。
但世间事物,万变不离其宗,所有的事件,都有因果轮回。
她接着说,“有人想要让大人误以为杨奇是被训练有素的杀手所害,可若是先将人麻倒了,一刀毙命又有何难?普通人都可以做到的事,又何须杀手去做?”
程谨之点了点头。
确实,刚才他疏忽大意没有看到杨奇胡须间的黑点,所以才想得有点多。
甚至,他还觉得此事是他的政敌不想看到他春风得意所为。
咳咳,确实是想多了!
薛琬又道,“大人可以再看一下杨奇脖颈上的刀口,起刀很深,收手却又很浅,虽然是一条直线,可从刀痕深浅可知并不均匀,我推断,此人在杀人时手抖了。”
她顿了顿,“杀手做惯了这种事,才不会手抖呢!”
程谨之立刻翻看刀口,见果然如此。
他连忙抬手,“小哥,来来来,你继续说!”
薛琬又指了指前门,“我虽然是外地人,但也听说了永安伯府的事,这几日悦来客栈虽然闭门谢客,可前门围观了许多爱看热闹之人,杀人犯不可能堂而皇之从正门进来,所以,只能像我兄弟二人那样从后门。”
她咳了一声,“后门锁了,我和兄长是从墙上翻进来的。昨夜下了一场新雨,今晨后院的地还是湿的,有人若是进来,必定会留下脚印。”
程谨之目光一亮,立刻喊人,“去后院搜搜是否有脚印留下!”
薛琬笑笑说,“我兄弟两个刚进来不久,和辰时进来的脚印也有不同,大人可不要将我兄弟和凶手搞混了哦!”
她又道,“大人且先查着,不过我觉得凶手翻墙进来的可能性不大。”
程谨之问道,“此话怎讲?”
薛琬道,“很简单啊,涂过麻沸散的针刺在杨奇的下巴上,而不是后背。大人想想,有什么人可以正面刺中杨奇的下巴,却不被反抗挣扎?”
她环顾四周,“这屋子里可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啊!”
必定是熟悉的人,且能让杨奇不设防备之人,才能做到。
程谨之拍案叫绝,“哎呀,同一本《伸冤录》,为什么萧小弟就能参透如此,而本官却只是习得皮毛?”
他叹道,“如此看来,凶手定是内鬼了。”
薛琬笑笑。
她确实喜欢看《伸冤录》,但破案的手法却并非都从中学来,不过是见多识广,看得多了,有些关键之处,自然而然就注意到罢了。
何况千机司是专司情报之地,她作为掌门人,心细如发是必须的。
这种案件其实并不难,她甚至已经猜到凶手背后的人是谁,程谨之所以看不透,不过只是因为身在其中罢了。
唉,这家伙,虽然是个干吏,到底还是太在乎权势了一些。
任何事执迷于后果,便很难深入其中,只缘身在此山中,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样也好,她有破案之能,程谨之手头又积压了许多案子,这便是个与他交往的由头。
像这种突发的案件也就罢了,前世早有定数的那些,她要帮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