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在指责马婆子昨夜不该放云姨娘进来。
马婆子脸色一变,立刻就惶恐地道,“小姐息怒,是老婆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了这一回!”
她心里其实觉得有点委屈。
毕竟,云姨娘可是三老爷唯一的女人,论起来,还是小姐的长辈,这云姨娘非要她开的门,她难道还能拒绝?不过是送个补药来罢了,她也没有想到能惹恼了小姐啊!
不过,马婆子还算脑子转得快,她知道当着三房家的,其实是小姐,她的衣食父母也是小姐。
所以,说时迟那时快,噗通一声跪倒在薛琬跟前,“小姐,求您饶了老婆子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敢擅自给别人开门了!”
薛琬笑着将人扶了起来,“马婆婆快请起来,小花说的话,您记住了便成,何至于如此?”
她顿了顿,目光往不知不觉中围聚在院中的仆众扫过,柔声说,“只要你们谨守我的规矩,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从今儿起,望月阁的人,月例每位涨一级,涨的这部分都由我的体己来出。我只希望,你们能帮我管好这个家。”
三房的这些家仆,本来就是几房中最穷的。自从薛琬的母亲过世之后,除了公中出的月例银子外,这些人就再没有了其他的进项。
同是签了卖身契的仆从,同在一个府邸做事,但这些人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也有捧高踩低的。
三房的这些人一直都受到其他几房的嘲讽压迫,早就不能安心做事了,若是再不安抚人心,恐怕以后还要出更多的幺蛾子。
恰好薛琬昨日得了一大笔横财,原本就打算要给三房的人加点例银赏钱的,正好逢此时机,也算是给他们敲敲警钟了。
马婆子刚才还在暗道倒霉,但没想到,居然没有得到惩罚,反而还加了例银!
靖宁侯府下人的例银都由公中所出,严格按照等级来发放,像马婆子这样的四等仆月钱最少,比三等仆的例银要少小一半呢。
小姐这样私底下给添上了一级的月银,可是能让他们手头一下子宽裕许多,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啊!
她忙不迭地跪倒磕头,甚至还流下了几行老泪,“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薛琬摆了摆手,“我去给太夫人请安,你们都各回各位,好好做事吧。”
她是要去长空中搏击的苍鹰,而不是困在华丽囚笼中的燕雀。
原本,就不屑于在琐碎的后宅小事中浪费时间,什么云姨娘柴姨娘,她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些事,她所要做的是迅速地建立自己的势力,努力筹谋,好让父亲从襄阳王事件中脱身,让家族避免倾覆的命运。
还有什么比生死存亡更大的事呢?
离府里出事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她必须要在这之前安排好一切,让靖宁侯府金蝉脱壳。
而要做到这一切,她不得不要经常在外面奔波,那就必须得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至少,她的望月阁得是个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