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众弟子忙忙碌碌,各自负责一个患者,不过不用他们上手去打针,他们只负责记录病人病情的发展,每隔一个时辰记录一次体温,脉象,用药则由卫昭亲自负责,顺便教授弟子们。
因为卫昭一直给大家灌输规范化的概念,所以医馆开业的第一天,和酒楼一样,很快就进入井然有序的状态,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虽然开业的仓促,却不显得混乱。
当初的济世堂已经彻底的变了模样,宽敞明亮的大堂,一侧是整齐的药柜,另一侧则是用木板隔开了小隔间,分别挂着“外”,“内”,“妇”,“儿”的牌子。
大堂正中间则是一个大台子,写着“护士站”。
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是玻璃,大堂里特别的明亮,完全没有别的医馆里那种沉闷的感觉,反倒让人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不过虽然门口围了不少人,真正去看诊的却没有。
“卫神医开的医馆,那哪是咱穷人去的起的,咱们这种头疼脑热的小病,哪家医馆都能治,卫神医却不一样,他治的,那都是要命的病!”
“是啊是啊…”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一回想,这么久以来,卫昭治愈的都是被其他大夫宣布无救的人,柱子的肺痨,知府公子家的肠梗阻,猎户常大勇的伤,通判夫人的难产等等,哪一个不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最后却都平安的活了下来。
如今卫神医开了医馆,那肯定也是看这种疑难杂症,或者要命的病,头疼脑热的还是不要凑上去了。
门口的刘春生听到这话,心道,难怪没人进来,花这么多银子开的医馆,要是没有病人上门,那算什么医馆,不行,不能让这种说法流出去,不然,以后都没人敢上门了。
他赶紧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开的是医馆,自然是希望能解除病人的病痛,我家少爷常说,医不分贵贱,病不分大小,这得了病就得治,小病要早治,不能因为是小病就放任不管,以后拖成大病,越发的难治,咱们开医馆的,哪里还分病重不重,再说,医馆里也不是光有卫神医,还有别的大夫啊,大家要是有什么病痛,尽管来瞧,收费不贵!”
围观的众人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这医馆看着就不是普通的医馆,竟然和其他医馆一样,穷人也让进去?
刘春生不懂医术,不懂药材,也不懂做生意,但是他嘴皮子溜啊,十分的适合做宣传沟通的工作。
他本就是农民出身,穿着朴素,说话也接地气,这些人感觉和他说话没什么隔阂,又知他是医馆的人,想从他嘴里套些消息,双方你有心,我有意,很快就聊成了一片。
刘春生这人虽然爱说话,爱吹牛,但是心里还是有分寸的,只说济民医馆的“分科诊治”,“住院就诊”,“十二个时辰值班急诊”之类的,这些都是卫昭平时就要求所有人都熟记的,他自然也是随口就来,其余的话题一问三不知。
屋外的人群里不少医馆的人,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一听就发现这种“新式医馆”的妙处,一个个犹如醍醐灌顶,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回去和自己东家说说,也这么搞,以后有患者了,就按患者的病分类,由擅长这一科的人去诊治,效率会大大提高,而且这个“住院就诊制度”也不错,大夫们不用整天出诊,东奔西跑,患者一个小伤,大夫都得天天上门去换药,结果患者来了又找不到大夫。
“那这个‘护士台’又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作用?”有人见刘春生说了别的,却没说这个最中间的台子,赶紧问道,毕竟这个台子摆放在最中间,应该是最要紧的地方。
莫非这就是做“手术”的地方?
刘春生一指大堂里的护士台道:“这个护士的意思呢,就是专门照顾患者的人,比如住院患者的用药啊,吃饭啊,发没发热,排没排便啊,等等这些具体的情况,然后都记录下来告诉大夫,大夫再根据这些记录,调整方子,判断病情,再者就是有患者来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去看哪一科,也可以在护士这里询问。另外,我家少爷说了,以后要是有人受了伤,要做那什么…叫什么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来卫昭怎么说的来了,着急的抓了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