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点的漫不经心,陆风眠的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如此说来,卫昭这人可真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大才,那《三字经》非胸有沟壑,满腹经纶之人不能做出。
新式算学更是闻所未闻,就连刘小满这样的孩童,都可以不用算盘,仅是心算就比他还快。
加上方才的那画技,无需见人,仅是听人描述,就可以画出那般传神的画作,若是真人站在他面前,那他岂不是可以画的一模一样?
他心中惊骇,脸上的胡子一翘一翘,如此人才若能招揽去书院授课,只怕书院还能再创辉煌,成为整个大周的第一书院也未可知啊!
如此想着,他也就如此问了,“卫公子的才学,老夫佩服,自叹不如,老夫年迈,不知卫公子是否愿意前来常山书院授课,日后接了老夫的担子?”
陆风眠通过刘小满已经确定了卫昭的人品才学,觉得既然有心请卫昭去书院,那就该拿出诚意来,不需要虚与委蛇的试探。
卫昭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去常山书院做山长?
听说古代流行“招贤纳士”,但是没听过才见一面就拉人去继承衣钵的啊!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一名大夫,若说治病救人,在下或许可以尽力一试,但是教书育人,在下的那点子小聪明就不足道了。山长厚爱,卫昭心领,但卫昭拒不敢受。”
听到他拒绝,陆风眠微微有些失望,然后问道:“你是大夫,又姓卫,莫非你就是最近府城里盛传的那位会开膛破肚治病的卫神医?”
卫昭忙道:“正是不在,不过神医不敢当,不过是会一些新奇的医术罢了!”
陆风眠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心中更添惊奇,他竟然还会医术,不知还有什么是他不懂的?
如此人才,若不能来他们书院,真是书院的一大损失啊!
不过他心里倒是忽然不急了,如今刘小满已经成了他的弟子,以后他自然有理由多来徒弟家走动,多劝几次也就是了,就算他不愿做山长,至少也要让他做一个先生,得空了就去教授一下那种新式算学和其他的知识。
现在逼的紧了,反倒容易让他更加坚定的拒绝,以后只怕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说话间李晚儿来请他们去饭厅用饭。
到了饭厅,满桌子的菜,天上飞的鸽雀,地上跑的猪羊,水里游的鱼虾,竟然应有尽有。
卫昭心道,看来钱氏是真高兴啊,这么舍得下花钱,平时买菜,虽然不花她自己的钱,也都要精打细算,只买够一家人吃的,今天竟然这么大手笔。
有好菜自然少不了好酒,他吩咐柱子去取了一坛酒,再将方老爹拿来的一套上好的酒具摆上,这才开始就坐。
这时代的文人基本都好酒,对他们来说,喝点酒或者品品茶是身份的一种体现,更是一种君子温润之风,赋诗要喝酒,会友要喝酒,玩乐要喝酒,除了谈正事不喝酒,其他都和后世差不多。
陆风眠做过京官,见识自然不算少,但是这满桌子的菜,他竟然有一半都没有吃过,有些做法甚至没有见过,他盯着一个下面冒着火的干锅看了许久,明明没有看到炭火,也没有闻到烟味,为什么却有悠悠火苗,把锅子里的菜烤的滋滋作响,香味扑鼻。
他自问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此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想尝尝这满桌子的珍馐美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