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正在紧张游戏的人来说,李龟年就是一个旁观者。
他和王维乘着马车,一边聊着曲乐通典》该怎么编撰,一边在后宫之中四处巡视,观看着大家的游戏进度,碰到了人,他也绝不开口说话,要是有人问起他规则上的事情,他顶多把硬性规则再给大家说一遍,至于其他的普通规则,其实没有必要重申。
给所有参加游戏的人,竖立一个勇于打破规则的概念很重要,有了这种概念,在面对一些旧有习俗的不恰当的时候,他们就更加会勇于说不。
同样,长期生活在这种思维下,他们也更加能够接受新鲜事物,以方便快捷的思维,来衡量事,或者物。
而游戏时间过去半个时辰后,随着大家知道的线索越多,内心的怀疑,也就会越多。
就像武婕妤一样,她用接头暗语连续盘问过三四个人之后,便对游戏规则产生了怀疑。
因为,她拿到了一首诗,曰:新妆竟与画图争,知是掖庭第几名?丰盈自怜春水照,卿需怜我我怜卿。
诗词的意境很幽怨,而且非常贴合宫里的氛围,在看到这首诗的第一眼的时候,武落衡就知道不是李龟年写的,不仅是意境,笔迹也不对。
当然,她要是知道是王维给李龟年写出了这句‘卿需怜我我怜卿’,就不知道是什么感想了。
也正是这一句,她想到了一个名字,今天的参赛者之一,户部侍郎裴耀卿。
可是,明明李龟年告诉过她,只有她才是间谍,这首诗里面,应该是藏有暴露自己的信息才对啊!
当然,稍微理解了一下诗句的意思之后,她就懂了,这首诗里面,形容的是一个居住在掖庭宫里的漂亮女人,不正是自己么?
这就是王维写诗的高明之处了,十分应景,有讲究,并且把字也藏进去了。
可是,当她去到了更多的地方,找到了更多的宝箱中的线索之后,她的想法又动摇了。
因为,得到的消息好乱,有说三十五岁以上的,有说三十五岁以下的,有说是文臣的,有说是武将的,而且,字迹已经乱的不像是她最先看到的那些,由李龟年书写的纸条的字迹了。
“看来,宝箱里面的消息,被人攥改来混淆视听了,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是间谍,为什么他们这些密探,要把消息搞乱来混淆视听呢?”
武婕妤想不通,不过,她现在最想要的,是去钱德妃的寝宫,或者刘华妃的寝宫,去找其余的藏头诗的下落。
于是,游戏者之间不可避免的碰面了。
钱德妃的寝宫外,赵丽妃与武婕妤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不自觉的,就想要绕到对方后面去,撕掉对方。
“你想要对本宫不敬?”赵丽妃看到武婕妤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冷着脸道。
平时的时候,她在李隆基面前怎么撒娇邀宠,那都没什么,可是,贵妃和婕妤的身份差距摆在那,在两人私下见面的时候,该行礼就行礼,该下拜,就下拜,必须体现出尊卑来。
不过,对于打从内心里根本就不敬畏她的武落衡来说,能不行礼,她是绝对不愿意多欠欠身的,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现在,咱们可都是竞技者的身份,而且,我怀疑你是间谍,正想找机会撕了你的名牌呢!”
碍于游戏进行中,赵丽妃也不好借题发挥,却是一副有种你来的表情道,“虽然姐姐我大了你十岁,但是,舞蹈锻炼一日都没有停过,身体敏捷,可并不弱于你,咱们谁撕谁还说不定呢!”
“呵呵,原来姐姐还知道大我十岁呢!有时候,可不是你不服老就能行的。”武落衡这话一语双关,顿时就把赵丽妃气的不轻。
李隆基现在去她寝宫过夜的次数确实越来越少了,按照历史轨迹,再过两年,后宫将会是获封了惠妃称号的武落衡一手遮天,地位堪比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