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礼来了兴致,吩咐下人准备了酒菜,拉着陈玉坐在了阁楼里,凭望天地苍茫,煮酒阔谈。
“你说的前唐藩镇割据旧事,陛下和我等自然不敢或忘。可是领军打仗,又需要有精兵良将才行。而每一个将领,又都有自己的独门领军诀窍。像你说的,任意调换,那jūn_duì还能形成战斗力吗?”
陈玉端起的酒杯就此顿住,神情愕然。
“将军,我承认,每一个将领因为个性的差异,所率领的jūn_duì都会有所不同。但这种不同,只是在jūn_duì的性格上而已。比如说有的jūn_duì擅攻、有的jūn_duì擅守,可也仅此而已。至于说将领会影响一支jūn_duì的战斗力高低,那不是将领的差异,而是能力的差异啊。”
郭礼听的很认真,问道:“怎么说?”
说都说了,陈玉也只好继续道。
他虽然不是什么军事专家,但好歹也参与过战争,更从后世得到过无数的资讯,要说的话,也是能说点什么的。
“jūn_duì,或者说战争,看起来铁血和野蛮。但其实,这是一门非常严谨的科学。怎么打造jūn_duì、怎么作战,这些都是有一定的规律的。而这种规律,学生称之为军事学,是一门人人都可以学会的知识。而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胜负,只不过是各位将领对于这门学问的领悟高低而已。既然如此,那么一支jūn_duì只是换了一个将领,只要换的人能力不差,难道就不能打仗了吗?”
郭礼很不服气,因为他就是宿将。
“可有的将领擅长排兵布阵,有的将领适合带头冲锋,那能一样吗?”
陈玉好笑不已。
“将军,你让能带头冲锋的将领去率领擅长排兵布阵作战的jūn_duì去冲锋,那能合适吗?”
“呃……”
郭礼顿住,脑子一时僵住。
陈玉却趁机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才是最科学的方式。而且以学生之见,带头冲锋的将领,与其说他们是将军,倒不如说是大头兵更好一点。千古留名的名将们,又有哪一个是真的只靠勇猛著称的?”
“呀呵,你这小子,欺负老夫不懂吗?”
郭礼的脸色闪过一丝愠恼,开始掰着手指数起来。
“史书上记载的,万人敌的猛将不知凡几。霸王举鼎的项羽是不是?喝断当阳桥的张飞呢?前唐的程咬金是不是猛将?”
陈玉把口中的肉吞下去,然后戏谑地看着郭礼。
“那将军可知您提到的这些人的出身?”
郭礼莫名其妙。
“这些人的出身有什么问题?”
陈玉却挺直腰板,一一回复起来。
“项羽乃是楚国旧贵族,家资豪富。张飞是河北大地主,家境殷实。程咬金也是官宦世家出身,家境不凡……”
郭礼却激动起来。
“臭小子胡说八道,项羽是楚国贵族那是事实。张飞和程咬金,一个杀猪的,一个瓦岗寨的土匪,哪来的家世不凡?”
陈玉看着郭礼,就跟看着后世的三国迷一样。
“将军,在您的印象中,张飞一定是身高八尺、性情粗豪、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吧?”
郭礼冷哼一声。
“难道不是吗?”
陈玉笑了,笑的十分欢畅。
“那将军可知,张飞其实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而且他擅长美人画、草书也写的十分精到?而且张飞的诗赋也做的不错?”
郭礼目瞪口呆。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玉指了指自己。
“学生可是书生,别的不行,看书还是很在行的。尤其是史书,自然会有所涉猎。唐太宗不是说过,读史可以明鉴嘛。这些,自然是从史书上看来的啊。”
郭礼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老夫也读过不少书,怎么就没有看到过你说的这些?”
陈玉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