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门高层震怒。
天道门利用女修联姻,和多少门派都有牵连,无数年了,少有人敢挑衅天道门,更何况,明目张胆,在天道门前杀人。
十五人惨死,惊惧而死。
查不出任何原因。
独活一人,幽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那些师姐与平常一样,忽然一个个就倒地了,再也没有呼吸了。
“这种护山大阵,简直垃圾!“
一处隐蔽的角落,方寒一步跨入了天道门中,就一如当年,陆染简简单单,进了衍天宗一样。
护山大阵,半点涟漪都没有起。
“这么好的灵秀山脉,让天道门占据,浪费!”方寒行走在天道门中,如入无人之境。
灯下黑,便是如此。
高层不探查,他们太过信任护山大阵。
满门皆女修。
一个青衫背剑的男人,漫步在宗门中,却无人发现。
听着松涛,听着雪花坠地的酥酥声,方寒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在别人只言片语中听到的山峰。
一直走到峰顶。
看见一个白衣书生,负手远眺,绝世而独立,风华绝代,清冷的面容,不是冷夕颜,又是谁?
平静的心,终于不再平静。
方寒脚下有脚印,却从未有声音,这时却发出了声音。
冷夕颜回首,目光冷漠,凝视方寒:“你是谁?”
方寒没有站稳,脚下再次踩出咯吱咯吱的雪声,风吹过,旁边的松树之上有落雪,一直没有沾染半片雪的青衫上,也有了雪。
冷夕颜的眼神之中,不含半点感情,再次问道:“你是谁?”
没了相思,断了相思。
方寒笑了,笑得比哭难看,其中辛酸,又有谁能体会?
他转身,向峰下走去,向后挥了挥手道:“一个故人而已!”
刚走一步,他又停下,狠狠地给了自己几巴掌,自己是不是有病?自己为何不相信冷夕颜?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难道就没有发现这其中有点不对劲吗?
他再次转身,面向冷夕颜。
冷夕颜惊疑,不知为何这个男子要自己打自己,带着满腹的疑惑,问道:“你认识我?”
方寒点头。
冷静下来的他,已经发现,这其中有太多不对。
冷夕颜凝望着方寒,总觉得这个青衫书生,在哪里见过,盯着他看时,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钻心的痛 。
不只是痛,还有委屈,满腹的委屈:“我没有失忆过,但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方寒心中有怒火,无处发泄,好大的手笔,他已经明白,冷夕颜的记忆被人植入了幻境,以幻境替代了她的记忆。
有人在冷夕颜的识海中布置了幻阵。
静静地看着,看着,冷夕颜那极为美丽的双眼中,忽然间就落泪了。
方寒退了一步,手在空中画,身影骤然消失。
头绳都是红头绳的一袭红衣出现在山峰之上,落在冷夕颜面前,伸手挑起冷夕颜的下巴,嘿然道:“好一个俊俏的书生,真是我见犹怜!”
冷夕颜抬手,将其拍落。
满身红衣的姑娘,疼惜地帮冷夕颜擦掉脸上的清泪,轻声叹道:“师妹,你还要继续拖下去吗?即便是师父还能由得你任性,燕山那边怕也是忍不了啊。“
冷夕颜秀眉微蹙,拧着自己的袖口,低头不语。一身红衣的姑娘,摇了摇头道:“当年,我将无意中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你,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啊?如果不是我,告诉你失忆了,或许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也许会
过得很幸福。”冷夕颜拉住红衣姑娘的手,轻声道:“师姐,你别这么说,其实我反而要谢谢你,真的,其实,我一直隐隐约约有种感觉的,对很多事会抗拒,特别是与燕山少主的婚事。
”
红衣姑娘转头,望向自己师父所在的山峰,眼神有些复杂:“师命难违啊!”
师命难违。
特别是在这天道门内,师命,更是难违。
每一次违背师命,或许宗门之命,就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
天道门的历史上,无数天骄,因此丧命。
天道门的规则,是绝对不会让违背师命的人存在,因为那是天道门延续下的根本。
冷夕颜喃喃自语道:“虽然她真的对我很好,可是,我心中,总是对她也有抗拒。”
红衣姑娘连忙拉了一下冷夕颜,凝眉道:“师妹慎言。”
这样的话,如果让其他人听到,便是灭顶之灾。
“我再帮你多拖延一下吧,但这样终究不是办法。”红衣姑娘沉思着,没有用飞的,反而用步行的,向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