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踢”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将“走”和“踢”这两件容易、简单的事情,合在一起,寓走于踢,寓踢于走,却变得难如登天:“走”和“踢”一起的时候,所有的简单亦都变得坎坷,风尘晨起便上了天台,酒店的天台足够安静、隐蔽,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他想:自己要买房,也一定要买这种有天台的,或许可以将天台一起买下来,种上一些植物,于周围圈起绿强,既阻隔了人的视线,又是极美的风景!先将十八作练的饱了,风尘便试着将“走”“踢”结合,当走时,走出一步,要起脚踢击、发力,却是骤要调动周身之力,合为整劲,于是节奏一下便乱了……一踢完,就像是卡壳了一样的生硬,难以继续走出下一步!
“走”只是寻常的迈步、走路,“踢”却要灌力于足,要力量、要速度、要精度、要控制,一松一紧,一寻常一不寻常……
多次尝试之后,风尘便舍了一应变化,只留了“顶”这一法。
三位七法,一一尝试后。
“顶”无疑是最契合、最容易融于走中的。
他再吸了一口气,吐故纳新,迈步便走,突兀的抬右膝,向前顶撞,随着动作,其人也向前顶,腰板挺作了括弧,再落步时,虽有踉跄,但却能跟上,另一只脚并未间断,跟上了一步走。走了几步,调整一下,便又换另外一条腿——随着练习,风尘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娴熟,走和顶也变得更为融洽……
他练习、尝试时,含沙便一边出神观摩、帮之矫正、提点,一边摄了图形影响,留存下来,待晚上研究使用。
手机正沟通了视频通话,放置在墙根下:含沙少见的穿了一身红色的丝绸质地晚礼服,露出光滑的肩膀、迷人的锁骨。左手绕胸托着又肘部,右手则是有意无意的,耍弄着自己的发丝,盈盈道:“由简单而复杂,这是一个法子。顶已经初步融进了走里,但二者还是分离的,什么时候不分彼此,也就成了!”
风尘道:“顶是最简单的,下一步就要彻底把顶、走合在一起,然后便继续将膝法中的夹融入进来,遂可由扫而抽……”
含沙道:“一步一步来,这个可不容易。今天你也没事儿,可跑不了了。你那些同事一定会把你带去的,不知火舞!”含沙说着,便掩口笑,在风尘的身上打量了几眼。先天真人,成就了婴儿,天人化生,男相、女相已经模糊了许多,这已经是和凡人最大的不同了——有一点儿不需要怀疑,若是风尘扮出不知火舞来,那肯定是极好的。含沙建议道:“你倒是可以展示一下不知火舞的招式,一定能吸引很多人的观看。”
“你猜猜,它能活多久?”风尘从兜里取出一个烟盒,用手指敲击一下。含沙歪着头,笑说:“我看也活不过三秒钟!”
风尘说道:“我认真的……”
含沙眨眨眼,透着一些俏皮,声音中透着一些迁就,说道:“好像我就不认真了一样。那,要不就三分钟?”
风尘:“……”
他默默的打开了烟盒——烟盒里并没有烟,只有一只蟑螂。这种生物生命力顽强,全国各地也到处都见,以“耐操”和“适应性强”闻名!早上上楼的时候,风尘就在电梯里发现了这位小强兄弟,纵然是心中有些悸动,感觉昆虫一类的东西瘆得慌,还是硬着头皮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干净的烟盒,收拢了这只堪称“幸运”的蟑螂:
不是随便哪一个蟑螂都能遇到先天真人的,更有幸成为试验品,挑战一下自己的生存极限——
好吧,如果这只蟑螂的脑子够用,它是一定不会想要有这样的“幸运”的。
谁爱要给谁……
原本用作试验的时间,风尘也因它而有了心得安排:以后没有试验,就进行对昆虫的注意试验,将自己的意念“寄”在昆虫的身上,控制昆虫的行为,并且要逐渐的从大到小,一步一步的提高自己注意的精度——就从这只蟑螂开始,注意而不死,如果一直可以持续到寿终正寝了,就可以换小一号的!逐步、逐步的变成蚂蚁、变成跳蚤,甚至于更小的螨虫以及更加小的……虫豸。
这一训练对以后的试验、对他本人而言,都有极大的好处。这一个“精度”所提高的,就是试验的水平,也是他本人施展一些手段的能力——就算是同样的掌心雷,也会有个强弱之别不是?
风尘便注意上去,小心的控制注意的强度。一种属于蟑螂的视角、感官就出现在风尘的感官里,和风尘的五感六触并不相扰……
一直持续了十七分钟零四十三秒,小强就扛不住了,全身抽噎一下,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