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绵延向远方,时而一辆大车呼啸过去,“唔”的一声,瞬间的压差带出一股内缩的力,似乎要将人朝路中拉,只是力太小,仅只能让人感觉到,却不能真的将人拉过去。风尘走在路边,走的并不快,忘步而气生,忘形而气运,忘己而神行,一时间竟是生出一种极为奇妙的,如在云端一般,恍惚飘零,御六气之辩,朝发白帝,暮至北海的神仙感受。那一种状态,倒是极为舒服、妙曼。
路旁的林带枯黄,枯枝上时而有鸟飞起落下,使得原本孤寂的世界变得更加清冷。地里的田垄只有泥土,天地间生机不存,这便是冬天的世界。
但在风尘眼中,这一切却都是那么的新鲜、鲜活……
逆反先天,成就婴儿,心如赤子!
在婴儿眼中,一切都是新鲜的,没有成见,不见藩篱屏障。
他见迎面车来,会微笑示意,见车远去,也不心生怅然。至于午后再走了几个小时,将是傍晚,就已经出了草原,见了高山。却已经是到了野狐岭了——野狐岭可谓是一个历史上有名的地方,中原和草原游牧民族的争斗,这里就是一处极为险要的必争之地,不知多少战士埋骨于此,若是走在高速公路上,还可以看到周围的山壁上的一些浮雕图案,还有“宋辽古战场”之类的文字……
风尘是步行,自然不可能是走的高速。他走的是乡间的道路,一路向南,也不怕走错了地方,傍晚正好到了一处村庄。
风尘扭头,对肩膀上的含沙说:“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你看这里的崇山峻岭,正好明天上山去玩儿一下。”
含沙摇动一下尾巴,表示同意……
风尘道:“冬天上山,虽然冷了一些,可这里的山,也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才好上。咱们坝上的山,和南方的山不同。没有高大的植被,可那些草却缠人,夏天上山,寸步难行,就算拿着镰刀开路,也是无从下手。你看,陡峭虽然不及南方,更不及华山,可要让人攀登上去,却是千难万难……”他指一指远处,重叠在一起的山峦,和含沙说话。含沙不是阴神在外,也说不来话,只是听着,倒是喜欢风尘的指点江山。风尘道:“可到了冬天,就不一样了。草木枯黄,那些草被雪盖过一次,就都贴了地,再要上去,就会容易很多。不见得陡峭,但一定更为广阔……致虚极,守静笃,不见这里的山,便不能明白何谓虚极,何谓静笃……”
说着话,他便进了一家路边的旅店——很不便宜,一晚上要三百,风尘也没有和对方搞价的意思,三百就三百,痛快的付钱。心说:“这儿的物价,果然够够的……”有关这草原旅游地区的物价,他是早听说过的:
一笼屉的莜面八九十……
嗯,不是一般的贵。
进入自己的房间,放出热水,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含沙也很不见外的跟着洗了一下,全身都香喷喷的,用热吹风吹干了身上的黄色皮毛,梳理了一番,便窜出去开了电脑,找出消消乐,用爪子摁着玩儿……
风尘一阵无语,说:“等我缺钱了咱俩都能开直播了。我什么也不用干,直接每天拿着手机拍你的生活就够了。洗澡,玩儿游戏,要是再能跳舞……啧啧,再喊上一句‘老铁,666刷起来’,钱哗哗的……哎呀不行,我都堕落了。”脑补了一下那美妙的画面,风尘忍不住就“吃吃”的笑起来。
含沙丢了游戏,嗖的跳他肩膀上,用力甩了他一尾巴。那意思是:让你笑,看我打你,哼哼。
风尘:……
“我先静一下,咱们说会儿话。”
风尘和含沙说了一句,便上床坐下,垂目入静。含沙也不再理他,继续玩儿消消乐,风尘静了两个小时,含沙也玩儿了两个小时,足足过了三百多关。等风尘入静罢了,便引出风尘的阴神,开始交流。
二人说了几句闲话,便自然又继续之前,关于脏腑、大脑、精、气这一话题,进行探讨。这一次,却比之前更加的具体一些。
具体的,就含沙本身的感悟,说了一下。这一方面,含沙更有发言权。
虽然黄鼬和人的身体并不相同。
但他们却有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