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在他们手里,他们不让我报警,我还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交出了那幅八大山人的山水画?”
“一边是我的儿子,一边是那幅画,你说我该怎么选择?这都是命啊,看来我命中不该拥有那幅画啊。”
说着,曹老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后呢,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事后报警又有什么用呢?你们真能把画给找回来吗?而且,我担心如果我们报警了,那帮人还会对我儿子下手,他们能干出一次,就能干出第二次,所以,就没报警。现在,我儿子上班身边都跟着几个保镖。”
刘星野想,这跟王经理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王经理已经接手了家族生意,这边曹老板的儿子还年轻,还在熟悉业务。
“那你就自认倒霉了?”
“咱们老百姓还能怎么办呢?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有钱有时候也不好使,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日本人说要钱就要钱,说白了,咱们都说亡国奴,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也不如家人重要。
你知道吗,刘警官,在我儿子被绑架之前,我觉得只有那幅画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但是,那次当我得知我儿子被绑架后,那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那时,我才知道比起亲人来,这些字画都是身外之物,该舍就得舍。”
刘星野想,这和大通银行的王经理的话差不多。
“再说了,东西是在我手上丢的,说出来实在是丢人。”曹老板继续说,“要知道平常我的朋友想看那幅画都不容易看到,我是不会轻易给别人看的,结果倒好,这么好的东西在我手上就这么没了,我是没脸再见我那些古玩圈朋友了。”
“曹老板,你不觉得奇怪吗,绑匪不要钱,只要画?”
“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呢,没听说过这路绑匪。我估摸着我可能是被人暗算了,有人一直惦记着我那幅画。”
“会是什么人呢?”
曹老板摇头。“搞不明白。弄不到画就绑人,这跟抢差不多,我想不出来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是否有人向你提出过要购买那幅画呢?”
“当然有了。”
“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都有,但都被我拒绝了。”
“有日本人吗?”
“就数日本人多。他们现在占领了这里,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被我拒绝后,有人还撂下了狠话。”
“这其中有没有一个叫山田的?”
“有,就数他来的勤。”
“是他撂下的狠话吗?”
“那倒没有,他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不过,他的话也不软。”
“哦,他怎么说?”
“他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说在现在这种时候,还是钱最重要,其他的东西留在手里可能是祸害,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他这话说了没多久,我儿子就被人绑架了。”
“他那次是什么时候去你家的?”
“上个月初,一个星期后,我儿子就被绑架了。”
曹老板忽然警觉起来。“刘警官,你不会是说,绑架案是日本人干的吧?”
刘星野摆手。“我只是在调查,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对了,曹老板,两年前那次献宝活动,没人动员你把那幅画献出去?”
“有啊,有两个人劝过我,一个是古董圈的朋友,一个是做生意的朋友。我跟他们说,这幅画多少钱我都不卖,更不用说献出去了。再说了,这可是咱们中国的国宝,怎么能献给日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