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这一行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就是凑合着过吧。刘警官,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里来了?”
刘星野把胳膊搭在柜台上。“山田风。”
“山田风?”
“你知道一个叫山田的日本人吗?”
“当然知道,这家伙是一个中国通,尤其是对咱们中国的古董字画很了解。”
“他一定来过你这里。”
“来过,我还没给过他一个明朝的花瓶呢,不过是假的。”
刘星野吃惊。“崔老板,你这清雅斋里也有假货?”
“做这行的店里哪能没有假货呢,实话跟你说吧,刘警官,一般这种店里摆出来的都是假货,如果进来的人看不出来,也就没有必要把真货拿出来了。”
“好家伙,到你这里买东西,想见到真金白银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叫不见真佛不烧香。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真货拿出来,也不安全啊。”
“崔老板,你刚才说卖给山田一个假的花瓶,他不是一个中国通吗,怎么被人蒙住了?”
“他是中国通不假,但要想达到能鉴定古玩的程度还不够,别说日本人了,就是中国人能有几个人做的到。当时,我看着这个小日本就来气,所以,就从后面拿出来一个赝品,只不过这个赝品做的很高明,我就是要考考他。这家伙摇头晃脑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买下了,哈哈。”
刘星野一竖大拇指。“崔老板,有你的。不过,崔老板,上回我从你这里买走的那个花瓶不是假的吧,我可是送人的?”
“那哪能呢,我蒙谁我也不敢蒙警察厅的人啊,我可不想在牢里过日子。”
两人都笑了。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崔老板给刘星野倒了一杯茶。
刘星野说:“崔老板,我听说这个山田近几年很活跃啊。”
“这家伙现在抖起来了。在日本人打进来之前,他就在咱们东北混,当时,他就像一个孙子,到处喊人家爷。现在,日本人占了这里,他整个就变了样,经常到哈尔滨的古玩市场里溜达,挺个大肚子,好像他娘的巡视一样。刘警官,你说,我不蒙这种人蒙谁?”
“他好像对我们物很了解?”
“别说,这个还真是的,别看这家伙鉴别古董差点火候,可是,他对咱们物非常了解,尤其是咱们有哪些好东西,都是什么来历,经过谁的手,现在被谁收藏了,这家伙对这些非常感兴趣。
这家伙在东北呆了20多年,专门研究这个了,到处削尖了脑袋去打听,几十年下来,确实打听到不少消息。要说这小鬼子就是鬼,九一八之前,他们就派出了各路探子,这个山田算是文物探子吧。”
刘星野心中一动,莫非那个什么东亚文化研究会就是研究这些东西的?
“崔老板,你听说过唐伯虎的《仕女图》吗?”
“当然了,唐寅的画那还用说,他画过不少《仕女图》,不过,流传下来的也不多,所以个个都是珍品。”
“你知道在咱们哈尔滨,谁手里有他的《仕女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