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把刚才的情形讲了一遍。马大宽打听得很细,问那几个人看到她们进来后,每个人是什么反应。
听完后,马大宽说她们可以离开了。
两人起身,一个女人朝马小宽比划手势,意思是叫他过去和她们继续打牌,输了往头上贴纸条。马小宽也比划脱衣服的动作,意思是谁输了谁脱衣服。
马大宽看了,心生不快,嗓子眼儿嗯了两声,两个女人吓得赶紧离开了。
“哥,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路数?”马小宽问。
“身手不凡,带着家伙,车上有货,脚下有根。”
“胡子?”
“住店不大吃大喝,不近女色,没见过这路胡子。”
“也许因为他们带的东西金贵,怕节外生枝?”
马大宽摇头。“胡子什么时候怕过事儿?身上有功夫,手里有家伙,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扬长而去;再说了,胡子不会往山里运粗粮,杂合面高粱米,不对胡子的胃口;胡子离不开肉,更离不开酒,可他们滴酒不沾;胡子见了女人,那就像饿狼见了肉一样,嘴没上去,眼睛早就放出光了,可人家没一个正眼瞧那两个骚狐狸。
“出手寒酸,我看是因为他们生活艰苦惯了;运粗粮,是因为他们那边缺粮;不喝酒,是怕耽误事;不搭理骚狐狸,是因为他们都是正人君子。把这几条都摆出来,你说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马小宽一听,眼睛立刻瞪圆了,大声叫起来:“操,哥,他们不会是关大炮的人吧?”
“嘿嘿,”马大宽阴险地一笑,“我看八九不离十。”
“哎呀妈呀,”马小宽一拍大腿,兴奋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没想到啊,哥,这寒冬腊月的,咱爷们儿却遇到肥羊了,这下可真算抄上了。这种生意咱爷们儿可有段时间没做了。”
马大宽摸着下巴笑道:“这种生意哪能天天有啊,三年不开张,开张就他妈能吃三年。这一趟,连人带货都值老鼻子钱了。”
“干他娘的!”马小宽又一拍大腿,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哥,咱干他娘的。一副麻药下去,管保叫他们全趴下,到时候连人带货不都是咱爷们儿的啦。”
“老二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不能在店里干。再说了,他们是什么人呢。如果他们真是关大炮的人,就咱们店里这点人还想惦记着占人家的便宜,没被人家一窝端了就不错了。他们这种人过得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
马小宽很不甘心。“哥,那可是三大箱货啊,再加上那五个人,这得值多少钱啊,够咱们吃一年了。”
“妈的,我还不知道钱是他妈的好东西,可你也得有本事拿啊,”马大宽骂道,“别到时候钱没拿到,咱爷们儿全被人家用盒子炮给点了名了,到那时候可就吃嘛嘛不香,喝嘛嘛不辣了。”
“咱干得手脚麻利点,我就不信了,干不倒他们?”
“就算咱们这次干倒了他们,那关大炮是吃素的?回头他派几个人过来,就能把咱们这里给抹了。老二,这笔账你算过吗?”
一提起关大炮,马小宽心里直发毛。“哥,那咋整啊,咱交出去?”
“交。”马大宽咬着牙说。
“哥,咱要是交出去,分到手里可就没多少了。”
“没多少也不少了,够咱爷们儿吃几个月了,总比丢命强吧。咱做的是细水长流的生意,咱可不做一锤子买卖,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做了。咱们得赶紧进城报信去,顺子,你马上跑一趟,连夜进城。”
李顺答应一声刚要走,又被马大宽叫住了。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这么大的事,非得我亲自跑一趟不可。老二,今晚你们给我盯紧了,千万别让这几个点子滑脚了。这可是正事,你别老想着跟那几个骚狐狸鬼混。我们半夜准回来,记得把后门给我们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