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检查处理伤口时,我问了她一些问题,比如她的姓名,对方是谁,有几个人,怎么捅的她,她家人在哪,是否要通知他们等等,可是,她什么话都没说。当时,我只顾处理伤口,也没太在意。刘警官,你要是不提,我还真想不起来。现在回想一下,从进诊所到她被送走,那个女人一句话也没说过,不知道这算不算奇特之处?”
王医生歪着头,沉默起来,好像在回忆整个处理伤口的过程。
“一句话也没说过?”刘星野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王医生。
王医生摇头。“真没说过什么。”
“你说话时,她有什么表示?摇头?点头?”
“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皱着眉头,大概是只顾疼了,毕竟是女人嘛。不过,她挺能忍,只是哼几声,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就叫起来了。”
显然,这个情况引起了刘星野的注意,他又问了王医生几句,王医生也没多少可补充的。
最后,刘星野感谢了王医生的帮忙,吩咐手下送他出去。
王医生刚一离开,李成急不可耐地问:“星哥,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手里有枪的?”
李成身高马大,是个急性子。
“掌心雷。”刘星野说。
“是,掌心雷,星哥,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有掌心雷的?”
“对啊,星哥,您是怎么知道的?”其他几个警察也跟着问。
刘星野端起缸子,发现里面没多少茶水了,就从桌上的茶盒里又加了一些茶叶,要手下续些水,几个警察争先恐后地抢过缸子,倒满后,恭恭敬敬地递过来。
“星哥,您慢用。”宋小毛说。
刘星野美美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
“一个持刀的壮汉居然会被一个弱女子吓走,这种现象很不正常。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帮忙,把凶手赶跑了,但是那些目击者却证实,当时现场除了受害者和凶犯外,没有其他人走出来。而且,我刚才也推断了,如果现场有人,凶手逃跑后,这人一定会留在原地,救护伤者,但是,当时胡同里只有那个女人,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们可以断定,当时胡同里只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动手的车夫。
“既然没有其他人帮忙,那么,把那个凶手吓跑的只能是那个女人自己。可是,一个受了伤的女人是怎么把一个壮汉吓跑的呢?这时我就想到,那个女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制住了或者吓住了凶手。
“除了枪以外,一个弱女子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制住一个彪形大汉呢?况且,在现场和诊所也没发现那女人身上有其他东西。即使有其他东西,也挡不住一个持刀的大汉。但是,枪就不同了,即使再弱小的人,只要手里有了一把枪,哪怕是一把小手枪,也足以让一个壮汉望而却步。
“因此,一到现场,我就判断出那个女人手里一定有一把枪。你们还记得吗,刚才我询问在现场附近的每个人,当时他们是否听见其他声音,大家都说没听见,我就知道,那可能是一把小勃朗宁手枪。这种枪看上去和小孩的玩具枪差不多,十米开外根本打不准,可是在近身的情况下,同样是致命武器。那把枪不大,枪声也不够响,所以胡同外的其他人都没听见枪声。
“另外,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女人伤口的位置很奇怪,为什么刀会刺在她的小腹上?凶手如果要吓唬她,挥几下刀就够了;如果要杀她,刺在胸口岂不更好?一个大个子男人往一个女人的小肚子上捅刀子,这动作太别扭,力道也用不上,这算怎么回事?
“我想当时的过程可能是这样:凶手把车拉进胡同里,停下车后,转过身来,把那个女人拉下车,持刀就要行凶,但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却从身上掏出一把掌心雷来。凶手本来想捅的是那女人的胸口,但是那个女人却先开了枪,子弹打在凶手的右臂上,他胳膊一软,抬不起来了,刀就扎在了那女人的小肚子上。
“紧接着那女人又胡乱开了几枪,凶手吓得扔下刀,转身就逃。那个妓女注意到车夫跑动的时候,右手不够灵便,就是因为他右臂中枪的缘故,只不过因为穿着棉衣,血没流到衣服外面,也没有滴到地上,所以,外面的那些目击者都不知道他中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