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忘不了那些白面包的味道，那是至今为止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我、我也来。”芬里厄也腆着脸走来，手里的冰霜巨剑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和她肚子不自觉的响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音效。

她俏脸通红，却也顾不得面子飞速朝着吧台内侧跑来。她们实在是饿坏了，魔女们的食量本来就大，更何况“家”里一直都稀缺食物，挨饿是常有的事情。

“赫尔大人，您可以先说一下合作的事情，看一看我能帮到你们什么。”白夜让零将这两个声称帮忙实则偷吃的家伙安排妥当，对着赫尔悠悠说道，“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帮到你们。”

“食物。”简答明了的回答。

赫尔抬头与他对视，空气中依旧飘散着那些诡异的黑色剑刃，它们漂浮着，似乎随时都会加速刺穿一切。

“我希望馆主能为我们恶灵之眼提供食物。您应该听说过恶灵之眼吧，我们是一个强大的魔女组织，拥有六名成员，同时在大陆上恶名昭著。”赫尔淡笑，忽然扬起左手上的衣物，露出白皙的手臂还有镌刻在上面的一个大大的暗黑色罗马数字“1”。

那周边还有许多奇异的花纹，隐隐涌动着极强的能量，芯片解析说那不是常见的奥术能量。或者说魔女们身上已经不具备所谓的奥能元素了，她们拥有另一种神秘的力量。

芯片的解析显示需要一百多年的时间才能数量化这种能量单位，将它彻底解读。

“很漂亮的刺青。”白夜只能这么说。

“扑哧——”塞满了一嘴白面包的芬里厄差点噎死，她哭笑不得一脸奇异地看向白夜，这、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漂亮的刺青？难道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赫尔也是一脸茫然，旋即微微一笑收拢袖口继续说道：“谢谢您的夸耀，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我一定会认为是对我们的讽刺。看来您真的不惧怕我们，或者说您并不知晓魔女的恐怖？这个符号标记无法伪装，代表着我是真正的恶灵之眼成员，上面也表示着我的排名。”

“在大陆，它更多的被理解为死神的印记。因为恶灵之眼是以刺杀为名的组织！我们刺杀人类国家的一些大人物，他们打压魔女，是造成我们现状的罪魁祸首。”赫尔目露凶光，说起这个她显然无法平静，“而维持这些工作，我们需要食物的支持。”

这就是所谓的合作和正事么？白夜立即醒悟过来，他确实不理解魔女，甚至并不了解黯雅大陆。他至今还未离开过酒馆，对于外界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客人和书房，难免和现状会产生一些误差。

当然他也理解了现在的情况，芬里厄把她们组织的老大带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应该觉得自己这里也许能得到食物的供给，毕竟愿意给魔女提供帮助的人，大陆上应该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同时他也了解了这个所谓的恶灵之眼组织，由六名魔女组成，专职于刺杀，她们大概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反抗，来为自己的存在正名，就像是一个恐怖组织。

而现在这个恐怖组织的老大找上了自己，要他成为她们的后勤部长。

白夜的心情稍微有些微妙，他其实打心底里不喜欢这种做事方式的，恐怖组织一般都会死得很惨，因为他们自始自终都没能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

使她们遭受不幸和不公的并不是那些掌权者，而是这个时代。听王女的说辞，教廷影响了舆论，左右了人民的思想，也埋下了魔女邪恶论的种子，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你们拼命地去修剪枝桠又如何能够影响整棵巨树？

当然她们的思维存在局限性，白夜不奢求她们能够理解这么深奥的问题。该怎么办呢？这是个大问题。

脑海中浮现了赫尔的好感度，1，认识。

他知道回答不好很可能不仅仅是下降好感度那么简单，从一开始就飘忽在空气里的黑色剑刃就已经替他做好了决定。

期望一直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女人来和你讲道理，白夜没那么天真。

“容我拒绝。”不过他还是得这么回答。

空气瞬间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