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参加什么官员学习班,没得羞辱人。”
“眼下新朝初立,江山不稳,倒是可以参军。”
这一下倒是越说越兴奋,两人很是来劲。最后卢象升一拍桌子,立身而起,“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卢某文武双全,自认还是能上阵杀敌的。”
孙传庭也乐道:“兄长也觉着自己文韬武略俱有所得。上马治军,下马抚民,什么都能干。”
两人坐不住了,兴奋劲来了便一同退出客栈要去参军,排着长队去报名。他们身体倒是没问题,年龄也都还在范围内,初选很快就通过了。复选让他们去城外军营,又是体检又是测试。
两人没有隐姓埋名,却都没说自己是举人,只说读过书。可招兵的人一看他们写的一手好字,立马将他们安排当小官,安排他们为民工队长。
“民工?”卢象升对这个大失所望。他本意是要进正规军的,至不济也要是民兵呀。当民工也太亏了吧,这在大明就是背夫役卒啊。
可招兵的人也直说了,“‘革命军’内强调训练,没有训练的人连民兵都不能担任,否则上了战场也打不了仗。若想当兵,就先好好在民工队伍中表现吧。看你们都不是寻常人,有主动效力之心,在民工队伍里慢慢往上爬是条正路。”
嘚……,孙传庭只能劝卢象升稍安勿躁,多听多看多干,少发言。
整编就只得一日,隔天卢孙二人就作为民兵队长各自带着几十号人跟随一支大军出发。问要去哪里?带队的军官却板着脸说道:“大军行止日期,路线,地点皆是军事秘密。不许打听,传播。你们只要服从指挥就新。”
哎呦……,这真的跟明军不一样嘞!
明军打仗,兵马未动,消息就满天乱飞,生怕敌人不知道。
而这一上路,卢孙二人也立马发现‘革命军’真的是财大气粗。区区民兵全部都是赶着马车。好些是运载量大的四轮马车,还有不少是从各地收集上来的两轮马车。这若是在明军,搞运输的役卒都是服徭役的百姓,真是肩挑背扛,车辆少,拉车的牲口更少。
民工的事很杂,运输,修路为主。卢孙二人跟着队伍向东,真的大开眼界。这民兵中不少队长都来自天津的小学堂,他们文化程度不高,可好歹能写会算,按上级安排行事,竟然将成千上万的民兵管理的井井有条。
无论是行军,宿营,货运,这些事都需要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插手。这换在过去都是一个个地方官吏才能处理的事情,现在全是些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在完成。卢象升对此大为赞叹,“这队伍管的好,比大明的jūn_duì还好。这治民如治军,如臂使指。”
从各处征发的民工队伍不断汇聚,最后竟然有数万人的规模。这些人被安排在各处,职责不同。不少人在工兵的指导下主要就是修路,修水利,修桥梁,压根不上前线。卢孙二人却不知道幸还是不幸,竟然一路向东到了遵化。
抵达遵化,卢孙二人才发现这里已经悄悄的聚集了两个旅的国防军,两万民兵和约莫五万民工,上万辆运输的马车。看到那整齐肃杀的队伍,他们才知道‘革命军’的jūn_duì跟过去见过的明军完全是两码事。
“雄壮,实在雄壮!”卢象升到了遵化城外,方才知道自己带队赶来的几十辆马车是给谁用的。他又看到大军离城而去,向北进发,过了龙井关,再过喜峰口,在蜿蜒的山路不断前行。而行军的队伍俱是精锐,就连那民兵都整齐肃穆,只有民工才显得嘈杂毫无纪律。
率领这支大军的竟然是一员女将,细一问方知是去年横扫山东,肃清孔府的和卓。按说卢孙二人应该对和卓切齿痛恨,可当两人远远看到这员女将策马而过,对其风姿不由得折服几分。
两人对民工的管理还能理解,可对于‘革命军’民兵的管理就完全莫名其妙了。这些称呼是‘民兵’,却也是纪律部队,令行禁止决不能犯错。除了装备差点,似乎跟正规军也没什么两样。可要论装备差也是跟武装到牙齿的国防军相比,比明军则强太多了。
“这民兵都有半数人等使用火铳,甚至还有小炮。”卢象升是啧啧称奇,“上万人行止有度,从容不迫。不论道路还是营地,均戒备森严,无人胆敢喧哗。这便已是强军了。真想不出那国防军是何等样子?”
孙传庭也觉着‘革命军’的队伍真是大有学问在。他每天宿营时就去民兵那边看,就发现那些人天黑了也不立刻休息,反而组织起来学习。这都要打仗了,他们竟然还教人读书写字。“奇事,奇事,这当兵三五年出来,都可以考个秀才了。”
这等普及教育的办法让二人大开眼界,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难怪‘革命军’内的军官士兵大多谈吐自然,毫无畏畏缩缩之意,原来人家也是有文化的——相比之下民工中的人员便素质差,大多数人真的只能买买力气,说话都不利索。
整支大军的保障有力,大量马车随行提供补给。山地行军虽然慢,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有那险阻之地干脆用炸药轰开,人力铺平。行军数日之后,卢孙二人就发现自己越来越往北,竟然深入不毛之地。
队伍由南向北穿过燕山山脉,路途所见从山岭逐渐变成丘陵再到草原。当看到那天高地阔,旷野苍茫的景色,两人都好奇这到底是到了何处?
卢象升和孙传庭是大为不解,两人私下商议——在京城以北过了燕山,那就是蒙古人的地盘。大军来此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