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他才说道:“我能挡住些时间。”
玉漱夫人和白老加起来,他也是有一定实力能挡住些许时间的。
玉漱夫人诧异的看着他,说道:“这有些不像你。”
李思远沉默不语。
“进来坐吧!”
玉漱夫人摆了摆手,对李思远露出笑容,指着木榻前的桌椅,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只是好奇。”
看见玉漱夫人的手势,白老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李思远偏头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发现,然后回过头看向玉漱夫人,想了想,走了过去,坐在玉漱夫人的对侧,看着躺在木榻上的玉漱夫人,对如此绝美的女子以一种平常心来对待,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玉漱夫人说道:“魔修,剑修,道修,对我的意义并不大。”
这算是一句解释,对她来说是颇为难得的。
李思远看着她,说道:“那你找他干什么?”
玉漱夫人笑了笑,说道:“离得这么近,多少也是个邻居,打个招呼总是好的。”
李思远微微皱眉,看了她很久,缓缓点了点头,确认她没有撒谎。
常人在他面前撒谎,基本是不可能的。
玉漱夫人看着他,美眸中划过光泽,说道:“说起来,我对你倒有些好奇。”
李思远笑了笑,低下了头,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先前,我还不知道你为何为他出头的理由,如今看来,这个理由很充分。”
玉漱夫人纤手一挥,一杯热茶从远处飞来,落在手中,品着茶,看着李思远,笑容很明媚动人。
李思远心中微微惊讶,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着她居然真的知道自己的来历?
能知晓自己的来历,只不过是在青阳城这种小地方当一个懒人?
玉漱夫人来历定然不会简单。
先前他怕暴露身份,只是因为玉漱夫人实力非同一般,远超同境界的人,却也并未多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谨慎一些罢了。
可,她真的知晓?
“来,喝茶。”
一杯热茶出现在李思远面前。
玉漱夫人看着他,并未多说,而是选择点到为止。
书店。
“天色晚了!”
古道子喝了一口茶,偏头望向红袖春鸯楼的位置,如此说道。
夜幕垂下,月华璀璨,时间已经到了三更,远处还有打更者敲锣的声音。
古道子手指沾着桌上的白雪,感触着一抹冰凉,然后看向桌子对面的白歌,神色不由得一滞,失笑的摇了摇头。
在对侧,白歌坐在椅子上,微低着头,两侧垂下缕缕头发,随风飘散,薄纱微怏,露出一丝翘鼻的轮廓,两只漂亮的美眸微闭着,显然陷入了迷糊糊的休息状态。
“咕噜”
伴之还有轻微均匀的呼吸声音吐息着。
古道子抿了一口茶水,不禁感到哑然,不过是坐了一会儿,还没等他询问红袖春鸯楼究竟有什么目地时,对方已经懒得睡着了。
这,实在是有几分戏剧性。
古道子举杯望向红袖春鸯楼,神色有着一丝无奈,自语说道:“玉漱夫人,你的人这么懒,你也是一般么?”
轻风拂来,落在他的脸上。
清澈见底的眸子反射着明月的光泽,在眼瞳中反射出红袖春鸯楼明亮的轮廓。
如此近的距离,白歌既然来了。
想必,那位玉漱夫人也在关注着这里。
古道子心有联想,虽然如今修为不够,却也能在冥冥中感受到一道视线在那里看着这里。
应该就是玉漱夫人了。
“夫人比我还要懒。”
白歌微蹙着黛眉,缓缓抬起头来,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略有一丝迷糊糊的沙哑,说道。
任,谁在睡梦中被人吵醒,都会很不开心。
古道子品了品茶,说道:“懒些好,大道至简。”
懒,其实也是一种修行。
只不过,这种懒也需要恰到好处。
白歌瞥了他一眼,说道:“谁说懒是修行的?”
古道子放下茶杯,看着她,不觉明历。
她手指缭绕着青丝,歪着头说道:“懒,是生命中最有趣的事情,盖过修行。”
她的语气如同朝圣一般,充满了对懒的信仰。
古道子沉默不语,低头品了品茶,不接话。
在他修行百年之载而看,这种对待修行的修士,他也不知如何与之伦理,所以还是不论为好。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袖春鸯楼,隔着一座高墙,恰好可以看见三层以上的高度,甚至可以看见六层楼阁白纱飘絮中,那模糊的身型。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白歌伸了个懒腰,展现出少女玲珑的曲线,懒懒的说道。
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打听过什么,就像是街坊邻里中来了新邻居的串门,走走看看。
古道子看了她一眼,起身说道:“我送你。”
“好。”
古道子打开书店的门,在夜色下相送白歌至巷子口,面对着她面带薄纱的容貌,想了想,拂过袖袍,说道:“改日去红袖春鸯楼拜访白歌姑娘和玉漱夫人。”
白歌歪了歪头,说道:“好。”
话落,她转身就走,然后犹豫了下,背着古道子伸手晃了晃。
懒得说话了,那么就这样代表再见吧!
古道子淡淡地看着白歌飘然起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落入红袖春鸯楼。
而后,转身回到书店里。
坐在窗侧的位置,给青灯滴上几滴灯油,拿起一层黄页的古书,用心的品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