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外。
盛气凌然的甲兵拿着武器威逼一众身无片缕的老弱残幼,还有在瘦弱母亲襁褓当中的婴儿,舔舐手指,饥困交加。
惨叫声连连,哀嚎声不断。
一些饿极了的平民奋力向新郑城内狂奔而去,无情的锐士挥下刀兵,鲜血撒向长空。
这种举动仿佛激起平民的不满,拿着石头,棍子等等武器奋力相抗,却被无情镇压,血流了遍地,死伤一片。
世界仿佛终于安静了,这时才有甲兵出来将尸体被抬出乱葬岗中,避免瘟疫的产生。
这一幕幕整个国政皆是被红莲看到。
“这就是真实的韩国!”
陈锐贴在红莲的身旁,凑到耳旁说道,“你所看见的新郑繁华只不过建立在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的痛苦当中,而这仅仅只是韩国的缩影!”
红莲的身体颤动,泪水再次从精致脸蛋中滴落。为避免节外生枝,陈锐直接点穴禁锢了她的身体。
这是少女红莲自己央求来看的。
自两日前红莲被他敲晕,未能见到韩非,她性子便安静了许多。
只不过对于陈锐言谈中的韩国现状抱有怀疑态度,他也未反驳争辩,只是提出让她见一见韩国真实面目,红莲欣然同意。
这才有现在的一幕。
彻底撕裂了少女心中对于韩国美好的梦幻,他并不知道这会对红莲的三观产生什么影响,但可以肯定一点,会逐渐成熟起来。
就比如现在陈锐解开少女的穴道,红莲并未像是往常一样冲上去呵斥甲兵,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色中悲哀与痛苦掺杂。
“为什么”
红莲像是小女孩一样抹干净眼角的泪水,双目隐含晶莹,努力使自己不轻易再哭出来,“为什么韩国会变成这样,这不是我以前见到的韩国!”
“你的父王,你的哥哥期望你能纯洁无忧长大懂吗?”
“别动!”陈锐凝视面前哽咽的少女,手探出到红莲的眼角,抹去淡淡泪痕,声音柔和,“没有希望自己的亲人在忧虑中长大,都希望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儿女,无论贵贱。”
“以后不要再哭了,你不希望令你哥哥见到一个大花猫吧!”
红莲脸色微红,感受脸庞传来的异样触感与男子独有气息,顿时心乱如麻,两只小手放在背后纠缠。
不远处。
陈锐与红莲十几步外的身后,盖聂与李斯面面相觑,皆是从这一幕中看到各自的震惊。
“秦王动情了?”
瞬间这个疑惑出现两人的心头,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秦王继位近八年,未加冠,未婚娶,在位兢兢业业,满朝文武皆是被这股认真态度所折服,即便吕不韦在一方面也挑不出任何刺来。
因此凭借这八年来的辛苦,方能与吕不韦分庭抗礼。
如今这又是在释放什么信号呢?
李斯心思急转,作为君王每每所展露的一面都不是简单意味,其中必定藏有深意,这才有伴君如伴虎之言。
像是当今秦王这种英明果决之主,事关自身婚娶,政权等等无疑会影响整个秦国走势,如今秦王却对一名女子做出极少的亲昵动作,定不会简单
可还未等李斯思考清楚,一道淡淡清音出来,“你们二人过来!”
陈锐并不知道刚才一个动作会李斯带来许多内心戏,只是静静看着低身下拜的他,带着一丝笑意,“见到我可曾意外?”
李斯:“被带来时初见公子有些意外,但过后并无意外。”
“哦?”陈锐笑道:“还请教”
李斯:“公子出现韩国想必是为韩非而来。”
“不错,你很聪明。”陈锐继续道:“只是你为何认为我为韩非,而非其他人或物?”
李斯:“韩非当世大才,若尖锥,只有得一施展平台,自会脱颖而出。而韩国国境不足千里,这块小布挡不住他的锋芒!”
红莲刚听到李斯对于哥哥韩非的赞叹,忍不住昂起小小骄傲的头,露出白皙细嫩的脖颈,但后面对于韩国的批评又瞬间令她想打这一位书生模样的人。
“你倒是不吝夸赞,只不过此行你对上韩非可有把握!”
“并无把握,只能尽力施为。”李斯老老实实回答,毫无一点回避。
片刻后,见到李斯渐渐隐去的身影,盖聂低声道:“李斯知晓公子行踪,是否”
“无妨,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陈锐目光深远,“而且我的行踪不是已经暴露了吗,此趟暗中来了多少人?”
“以八玲珑为首的许多罗网高手,以及列国中的诸子百家豪侠。”
“豪侠?”陈锐有些疑惑。
“秦国有谣言散布公子来韩的消息,想必是有人在暗中推动百家豪侠进行刺秦行动。”盖聂沉声道,“还有罗网与韩国夜幕有所勾连,公子不得不防!”
“他可真是够下血本呵~”
陈锐声音漠然。
韩国新郑行宫!
气象豪奢,钟鸣鼎食。
在一阵由诸侯专属乐器钟、鑮奏出的宏大乐章中,李斯昂首持节杖漠然踏入韩国王殿。
“韩国使臣李斯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