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唐暗中投靠于他,恐怕他才是真正的谋主!”
樊於期沉思未语,却见成蟜蓦然长跪道,痛哭道:“师兄,成蟜幼弱,可王兄竟恨我于斯,全然不顾手足之情!”
樊於期面色扭曲而挣扎,咬着牙不语。
成蟜大疑不解:“师兄?”
“唉!”樊於期长叹一声:“公子还在叫那欺世盗名的窃国之贼为王兄吗?”
成蟜内心砰砰直跳,连伤口痛都仿佛忘却,小声道:“何意?”
“今王非先王骨肉,惟君乃嫡子。”
轰隆!
一道霹雳在成蟜脑中炸起,直令他欣喜若狂,若非多年王室教养,恐怕他要仰天长笑。
樊於期当即便是屈膝跪拜,神色愤慨,老泪纵横,说起了吕不韦yín、乱宫闱,早与太后私通,生下秦王嬴政的密事。
成蟜压下心头狂喜,“若将军所言为真,那当真是秦国之耻!”
“公子不信我所言,难道还不相信麃师吗?”
“若公子非先王真正骨血,麃师这么多年来怎会悉心教导公子?”
“若公子非先王真正骨血,麃师怎会替公子扫平军中障碍?”
“若公子非先王真正骨血,麃师怎会派我辅佐公子多年?”
成蟜摆摆手,无奈道:“我信矣!而且我心中早有预料,可我势单力孤也!”
樊於期怒目一瞪,冷眼道:“若公子还抱有侥幸,心无抱负,不如拔剑自刎!”
成蟜有些意外,平日里樊於期对他甚是恭敬。
“公子可知道,我此趟为何急见公子?”
成蟜摇头,樊於期道:“麃师已经来不了前线主持大局!”
“什么?”
猝然成蟜瞪大双眼,面色一慌。
“若无意外原本是麃师前来前线,可军政中蒙系,昌平君等系秦王势力皆支持王翦主持此战。目下朝中分为两派,争持不下,据我情报得悉,王翦前来前线的可能性甚大。”
“拦住麃师只是其一!”
“当我得知情报时,我就知道公子必定有性命危险,果然,嬴政果然难以容下公子啊!”
“剪除公子这是其二!”
“此举为我所阻,但接下来的日子,公子恐怕每时每刻都会面临来自张唐暗杀手段!”
樊於期言语缓缓,每一句都落在成蟜的心头,每一句都直入成蟜的内心极深处,思及方才的生死恐怖,他心中寒意大盛,直欲拔剑而起。
“就算公子躲过此劫,若无意外,接下来就是王翦前来收下公子的军权,那时候,公子可就任人宰割!”
“军权!”
“宰割!”
这两个词窜入成蟜脑海,比之胸口的伤更令他疼痛,更令他害怕。
“成蟜不暗军务,不暗谋政,这么多年来皆是师兄提携之功,此刻成蟜生死存亡之时,万望师兄教诲不弃!”成蟜双膝跪地,低头痛哭。
樊於期扶起成蟜,目光中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迷茫,冰冷道:“今麃师坐困朝中,不可为济,张唐兵困于赵,急未能归,而君手握重兵,若传檄以宣yín人之罪,明宫闱之诈,臣民谁不原奉嫡嗣者。”
“好!”
此言政说中了他的心思,成蟜站起身来,目露雄雄野望,赫然拔出长剑:“成蟜听将军之言!”
三日后,成蟜借着伤势引张唐前来,诱杀之。
看着张唐的尸首,还有即将到手的十万秦国铁骑,成蟜仿佛看到前方秦王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