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可各陈己见!”吕不韦拱手向百家问礼。
“我有一问。”刚一入座,一个蓝衣士子就从大案中震衣站起,挥手向身后一圈高声道,“我等都是列国之人,初来秦地,敢请教秦国何以抡才选贤?”
“敢请教汝为哪国人士,那门家学?”
“齐国,儒家!”蓝衣士子傲然道。
“齐国。”吕不韦拉长声音:“中原文兴之地,列国莫能匹敌也,稷下学宫吾深向往之!”
“好!”场下一片士子与身穿齐国服饰的武者大声叫好。
蓝衣士子听到吕不韦夸赞,脸色反而谦虚下去,淡淡道:“丞相见识不差,稷下学宫荟萃百家之长,王霸之辩,义利之辩,天人之辩,善恶之辩皆出稷下,列国岂有匹敌者?”
此话一出,列国文士武者脸带不忿,甚至在屏风内蒙恬都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这就是事实。
“不错!”吕不韦淡淡点头。
蓝衣士子:“稷下学宫以论战选贤,以煌煌四辩震烁战国,更选举无数贤才,可是效此法选贤?”
“不是!”吕不韦摇摇头。
霎时间,全场目光都聚在吕不韦身上,底下一片嗡嗡议论声。
“那以何才?”另一名士子站出身来大喝。
吕不韦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招贤馆中大碑上已经写了,宾客群臣有能出商鞅奇计强秦者称为贤!纵横捭阖如张仪者称为贤,破家灭国如白起者称为贤,当然墨家百工利秦国可为贤,农家耕种丰收利秦国也可为贤。”
“秦以事功论,无事无功,若效仿稷下学宫,仅凭混沌间以寥寥数语定才,这等才我秦国不要也罢!”
闻言,蓝衣士子脸色涨红,怒哼一声拂袖而走。
余下齐国士人于武者看了看旁边工具齐全的秦墨,秦农,甩下一句:“羞于之为伍!”
吕不韦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宰相起于州部,猛将发于卒伍,招贤抡才过后,若有意留下的秦国必以官职以待,到时候试玉半年,谁是夸夸其谈者?谁是小才?谁是中才?谁是大才?谁长于治国?谁胜于军旅?谁堪庙堂?谁可县治?一目了然!”
“打扰了”
“打扰了”
片刻后,诸子百家已经消失了大半,留在大殿上的只有不过百人。
“王上?”昌平君看着这样的场面,皱起眉头。
“无须理会!”
“国相说的没错,宰相起于州部,猛将发于卒伍,秦国要的是真材,而非夸夸其谈之辈。”
“拜谢诸位!”吕不韦向台下深鞠一功。
此刻殿内回应者寥寥,想要看一看下面秦国到底如何选材?
吕不韦摆摆手:“今次议题有三,皆为秦国急务要务重务,题目皆为国君拟定。”
“列位可有疑虑?”
“如何判定正确?”
吕不韦遥遥指着大殿两侧:“吾与秦王共决之,两侧干吏将军辅之!”
“抡材论战起!”、
甲士高喝间,舍人从吕不韦手中接过竹简走到陈锐所在屏风内。
秦王在此不少诸子百家深感意外,李斯更是闪烁微芒。
“仲父公务繁重,想必遇到问题不少,不妨挑个棘手的出来一试真材?”陈锐将第一个议题机会交给吕不韦,想要试探出他目的为何?
“谢我王垂爱!”吕不韦对着屏风,躬身一拜,随即目及殿下诸子百家:
“昔日山东六国合纵伐秦,连创秦国,如今历经七年修养生息,我秦国欲出函谷关,东向列国,以报先前之仇!”
“赵者,燕之世仇也,燕国附赵国,非其本心,一年前我已经密遣刚成君使于燕国,使燕王质子称臣,孤立赵国,东西而入,共同伐赵!”
“目下燕王喜将使太子丹入质於秦,我欲使秦名将张唐往相燕,互为邦交,可张唐谓我曰:“臣尝为秦昭王伐赵,赵怨臣,曰:‘得唐者与百里之地。’今之燕必经赵,臣不可以行。””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听吕不韦讲完议题,赵国士人,武者轰然离去。
“于张唐可有劝导之法?他就在哪里!”吕不韦不管不顾,指了指两侧一位中年披甲壮汉。
久久无言,殿上无人上前对那位名叫张唐的将领劝说。